“第八次,我選自己。”
林小滿迅速關閉了設備,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眼中閃爍著狂熱與明悟交織的光芒。
她低聲自語,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原來所謂的宿主,根本不是某一個人……是輪回本身。”
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心口,那裡,一枚小小的、同樣刻著“曌”字的玉佩正散發著微弱的溫度。
她的
天亮後,淩子風以勘察周圍環境為由,獨自一人再次來到了那座石碑遺址。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曌”字,仿佛要把它刻進自己的骨髓裡。
他伸出右手食指,用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劃開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用指尖蘸著自己的血,一筆一劃地,重描那個仿佛蘊含著無儘魔力的古字。
當最後一筆落下,指尖的溫熱與石碑的冰冷交彙的刹那,異變陡生!
“轟——!”
整座石碑毫無征兆地從內部爆裂開來,碎石四射,一股濃鬱如墨的黑煙衝天而起。
在彌漫的煙塵與沙暴之中,半空中竟浮現出一座巨大古船的幻影。
那艘船是倒懸著的,船底朝天,船身上,無數玄奧的銘文如流水般輪轉換動。
其中一行最為醒目的銘文,讓淩子風如遭雷擊。
那正是他家族代代相傳的《羅布遺錄》的開篇第一句:“吾以魂為錨,封門七重,唯血親之眼可啟。”
一個恐怖的真相在他腦中炸開。
他猛然醒悟——所謂的“破妄之眼”,根本不是什麼家族傳承的天賦,而是每一次輪回中,由那艘“船”本身分裂出的一部分,一個用於監視和引導祭品的“監察者”人格!
他不是繼承者,他隻是被切割下來,用於開啟下一場獻祭的鑰匙!
他甚至……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失魂落魄地走在返回營地的路上,淩子風的腦中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他再次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讓他毛骨悚然的呼吸同步感。
但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同步的頻率,是與他自己的呼吸……錯開的。
不是同步,是交錯!
他猛地停下腳步,屏住呼吸。
破妄之眼瞬間回溯三秒內周圍的能量軌跡。
緊接著,他看到了令他血液都快要凝固的一幕。
就在他前方不到十米的沙地上,另一個“淩子風”正邁著和他頻率完全一致、但節奏卻錯開半拍的步伐前行。
那個“他”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注視,緩緩地回過頭,對著淩子風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個笑容……嘴角上揚的弧度,眼神裡似笑非笑的純真與邪異,正是在第六章火海幻象中,妹妹淩小月最後消失時,留給他的那個笑容!
淩子風的身體僵住了,但他強迫自己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應。
他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仿佛什麼都沒有看見。
然而,在他垂在身側的袖筒裡,一隻手卻悄悄地將那枚特製的風水羅盤倒轉過來,反向注入了一股微弱卻持續的心法真氣。
他在製造一個“意識假信號”,一個虛假的坐標,引誘那個潛藏在暗處的“東西”深入這個他布下的陷阱。
夜,再次降臨。
營地中央的篝火不知何時已經熄滅,隻剩下幾點猩紅的餘燼在寒風中明滅。
死一般的寂靜中,蘇妤所在的帳篷裡,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布料摩擦聲。
她毫無征兆地坐了起來,雙目圓睜,卻空洞無神,沒有一絲焦距。
她的嘴唇開合,用一種極其古老、發音生澀的漢語,一字一頓地低語:“第七祭已入局,第八門將啟。”
話音剛落,她掀開睡袋,赤著腳,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帳篷。
她的動作有些僵硬,像一具被絲線操控的木偶,但她的腳步卻異常精準,在黑暗中完美地避開了巴圖設下的銅鈴碎片,以及趙立軍為了安全布設的幾個簡易陷阱。
她的目標,是石碑遺址的方向。
在她身後不遠處,淩子風的身影如鬼魅般跟隨著。
他的破妄之眼已經催動到了極致,整個世界在他眼中都化作了能量的洪流。
此刻,他終於看清了真相。
在蘇妤的體內,一股熟悉的能量流正在主導著她的行動——那是屬於妹妹淩小月的意識殘影!
而真正引導著這股殘影、為其提供方向和動力的,卻不是來自虛無的沙漠,而是……來自林小滿那個從不離身的相機包。
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能量絲線,從相機包裡那張他們出發前在少林寺拍的合影老照片上延伸出來,精準地連接著蘇妤的後腦。
風沙呼嘯,吹起了照片的一角。
在淩子風的視野裡,照片的空白邊緣,一行細小的血色文字,正在緩緩浮現、凝實:
“母體複蘇,七日為期。”
淩子風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看著蘇妤的背影即將消失在前方那片被黑暗籠罩的亂石堆中,那裡,正是石碑的所在。
那個被他親手引爆,卻又仿佛開啟了什麼的禁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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