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張開嘴,幾塊閃爍著幽幽藍光的晶體碎片,混雜著涎水從他口中吐出。
這些碎片落在地上,竟自動拚湊成一個不甚規整、但指向明確的箭頭,箭頭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座黑曜石拱門的更深處。
淩子風俯身拾起一枚碎片,入手冰涼。
破妄之眼全力解析之下,碎片內部的結構清晰地呈現在他腦中——這並非自然形成的晶體,而是高濃度精神能量在極端環境下凝結的產物。
其中封存的,竟是高飛在墜落深淵時,他那股對直播、對流量、對求生的極致執念所記錄下的最後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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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潛意識中留存的“直播記憶殘影”,是他墜落時最後看到的路徑。
“嗬。”淩子風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聲音裡帶著一絲嘲諷,“連你的執念,現在都成了我們的地圖。”
團隊重新集結,沿著高飛執念所指引,並由淩子風的“意識殘留”視覺進行雙重確認的路徑,一步步走向拱門深處。
拱門的儘頭,並非開闊地帶,而是一扇巨大的青銅門。
門上鏽跡斑斑,刻著七道深淺不一的鎖痕,仿佛被七把不同的鎖封印過。
而在門的正中央,有一個與淩子風家族那枚玉佩形狀、大小完全吻合的凹槽。
看到那凹槽,蘇妤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她伸出手,似乎想將那枚一直由淩子風保管的玉佩取出。
“讓我來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宿命般的決絕。
“不行。”淩子風再次搖頭,目光凝重如水,“這扇門通往的地方,叫‘罪者之庭’。你是信者,一旦踏入,你的信念會被瞬間汙染,就再也出不來了。”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了那枚溫潤的玉佩。
但他並沒有像蘇妤想象的那樣,將其插入凹槽。
而是劃破自己的指尖,任由鮮血滴落在玉佩上,再以沾滿鮮血的玉佩為筆,在那扇巨大的青銅門上,迅速畫出一個結構複雜、與門上符文截然相反的逆陣。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開門。
而是要用這扇門作為媒介,用自己的血作為引子,逼出那個一直隱藏在虛實之間的東西——那艘幽靈船的本體!
逆陣完成的刹那,整個空間開始劇烈震動。
地麵仿佛變成了水麵,腳下的石板傳來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青銅門沒有打開,反而在門前方的空地上,一麵巨大的鏡子從虛空中緩緩浮現。
那正是心鏡的本體,它比任何一次顯現都要清晰,鏡麵流光溢彩,卻不映照任何人的身影。
鏡麵之上,一幅塵封的畫麵緩緩展開:一個約莫五歲的小男孩,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壇中央,稚嫩的臉上滿是與年齡不符的肅穆。
他穿著一身不合時宜的古老祭祀服,小小的雙手吃力地捧著一枚玉佩——正是淩子風手中的這一枚。
而在他的身後,靜靜地站著七個身影。
他們的麵容與淩子風有幾分相似,卻又各不相同,身上穿著從古至今七個不同時代的服飾。
他們像是來自不同時空的“淩子風”,此刻卻如幽靈般彙聚於此。
七個身影與祭壇上的小男孩一同,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仿佛來自深淵的語調,齊聲低語:
“第八次,你仍會失敗。”
淩子風的瞳孔驟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席卷了他全身的血液。
原來是這樣……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詛咒,也沒有什麼外來的敵人。
每一次輪回,每一次封印,都是他親手將自己,將一切,重新關進了這個無儘的囚籠。
而這一次,他必須打破的,不是這扇門,是他的命。
心鏡的畫麵與那句宣判般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錘,砸碎了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鏡子緩緩沉入地下,仿佛從未出現過。
青銅門依舊緊閉,黑曜石拱門散發著亙古不變的幽冷。
一切都恢複了原樣,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改變了。
那令人窒息的沉默,比任何聲嘶力竭的呐喊都更加沉重。
它像一塊鉛,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呼吸都變得困難。
在這片被絕望浸染的死寂裡,角落中,一個微弱而壓抑的、仿佛野獸受傷般的低沉喘息聲,開始斷斷續續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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