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樣劃破指尖,將一滴鮮血滴落在玉佩上。
鮮血沒有滑落,而是瞬間被玉佩吸收。
隻聽“哢嚓”一聲輕響,玉佩的表麵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了內層鐫刻的細小刻文。
安靜抬起頭,目光直視著淩子風,一字一句地說道:“守門人之眼,生於血,成於痛,斷於信。”她深吸一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你母親……在送我離開時,將這個交給了我。她說,因為她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到這裡。你們血脈同源,都是‘守門人’的後裔。但你們的使命不同,一個是守門,一個是守心。”
淩子風徹底怔住了。
“守門……守心……”他喃喃自語,一道塵封已久的記憶閃電般劃過腦海。
母親臨終前,氣息奄奄地抓住他的手,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對他說的那句話,此刻清晰得如同昨日——
“子風,彆信門……信人。”
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一刻,所有的線索都串聯了起來。
赫蘭的欺騙,黑影的預言,古籍的篡改,銘文的誓約,以及母親最後的遺言。
他不再是棋子,而是破局者。
淩子風深吸一口氣,推開眾人,獨自走向那扇青銅巨門。
沙粒在他腳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每一步都像踩在命運的節點上。
他沒有回頭,隻是將額前的破妄之環全力開啟。
這一次,金色的光芒不再閃爍,而是穩定地亮起,眼中的刺痛感達到了頂峰,但他毫不在意。
巨門在他麵前緩緩開啟,門後的黑暗如期而至。
那個黑影走了出來,麵容、身形,與他一般無二。
唯一的區彆,是那雙眼睛,沒有破妄之環的金光,反而泛著一層幽藍色的冷光,像是深海的鬼火。
“你終究還是來了。”黑影冷笑著,聲音與他一模一樣,語調卻充滿了高高在上的蔑視,“你看看你身後,你拚命護著他們,可他們之中,有誰願意為你去死?那個會預知的小姑娘,她看到你會死,第一反應是阻止你,因為她想活路。那個玩火的女人,她信的是書上的死文字。另一個,眼裡隻有她的同伴。你,淩子風,從始至終都是孤獨的。所以,該由我來終結你這份毫無意義的執著。”
淩子風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自己”,看著那張臉上毫不掩飾的譏諷。
突然,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舉起手中的裂玉符,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噗——”
利器入肉的聲音沉悶而清晰。
鮮血瞬間從傷口噴湧而出,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滴落在滾燙的黃沙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身體猛地一弓,但他卻站得筆直。
“你說我是孤獨的……”他抬起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與決絕,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滑落,“可我選擇守護,哪怕無人能懂。”
以痛喚醒真實!以血祭奠信念!
就在裂玉符刺入心口的瞬間,他額頭上瀕臨極限的破妄之環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驟然複蘇!
金光暴漲,瞬間驅散了周圍的陰冷。
那原本隻能維持三秒的鎖定,瞬間突破了桎梏,延長到了五秒!
在這寶貴的五秒內,淩子風眼中的世界徹底改變。
對麵的黑影不再是實體,無數道數據流和能量線在他身上交錯縱橫。
而在那能量風暴的核心,也就是黑影的胸前,赫然懸浮著一枚與他胸前一模一樣的玉符,隻不過,是純粹的黑色!
就是它!
淩子風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凝聚起全身的力量,一掌拍出。
這一掌,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精準無比地擊中了那枚黑色玉符。
“哢嚓!”
黑色玉符應聲而碎。
對麵的黑影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整個身體如同被風化的沙雕,瞬間崩潰、消散,化作無數黑色的光點,被吸入門後的黑暗之中。
青銅巨門發出一陣沉重的轟鳴,緩緩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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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門徹底合攏的刹那,門前不遠處的地麵上,一塊殘破的石碑悄然浮現,上麵隻刻著一行古字:
“心燈未燃,何以為門?”
淩子風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單膝跪倒在地。
“淩子風!”安靜飛奔而來,一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帶著滾燙的溫度。
“你傻嗎?萬一……萬一那真的是你呢……”
他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卻虛弱地笑了一下。
“那我也贏了。”他輕聲說,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遠方的同伴,“因為我選了信人,不是信命。”
遙遠的沙丘之上,一朵靜靜綻放的憶魂蓮,無風自動。
最後一片花瓣上,赫蘭殘存的魂念化作一行微不可見的熒光小字,隨風飄散:
“鑰匙……在開門的人心裡。”
戰鬥似乎結束了。
淩子風雖然重傷,但終究活了下來。
然而,就在眾人圍上來為他處理傷口時,沒有人注意到,篝火堆旁,蘇妤用來照明的那一簇憶火,正不受控製地忽明忽暗,光芒變得極不穩定。
她皺起眉,下意識地翻開手邊的《真燈錄》,想要尋找答案。
可當她翻到最後一頁時,瞳孔猛地一縮。
那原本應該記錄著最終秘密的頁麵,上麵的字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地褪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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