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詹有為看到了幾個緬甸當地老百姓,一個正推著獨輪車,另外幾個背著背簍,朝著鬼子據點旁邊的哨卡而去,來到哨卡後鬼子先是詢問了一番後便開始檢查他們所攜帶的貨物,發現是糧食後便當場扣留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後詹有為眼睛猛地一亮,一個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型,他猛地一拍大腿,低聲道:“有辦法了!走!”
說罷,詹有為收起望遠鏡,身手敏捷地沿著山脊向南方快速移動。苟獸醫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跟上。詹姆斯愣了一下,也隻好壓下滿腹的疑慮,貓著腰跟了上去。
他們向南行進了大約兩公裡,來到一處路邊茂密的灌木叢後。詹有為示意大家隱蔽起來,然後才壓低聲音說出他的計劃:“看到下麵這條路沒有?這是通往據點的必經之路。等會兒肯定有攜帶糧食的緬甸人過來。給我盯緊了,找落單的,抓一個過來!”
苟獸醫疑惑地問:“連長,抓緬甸老百姓乾啥啊?咱們可不能隨便害老百姓吧!”他雖然嘴上說做強盜,但真要對平民下手,心裡還是抵觸的。
詹有為瞪了他一眼,道:“讓你抓你就抓!怎麼廢話那麼多!老子有分寸,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苟獸醫不敢再多問,隻好應道:“哦……”
詹姆斯更是聽得雲裡霧裡,完全搞不懂詹有為想乾什麼,心裡七上八下。
沒過多久,果然看到一個中年緬甸男人,推著一輛吱呀作響的獨輪車,從南向北而去,車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看形狀和大小,裡麵應該是糧食。
“動手!”詹有為低喝一聲。
苟獸醫和詹姆斯立刻如同獵豹般從灌木叢中竄出,一左一右用槍口對準了那個緬甸人。那緬甸人嚇得魂飛魄散,差點癱軟在地,嘴裡嘰裡咕嚕地用緬語求饒。
詹有為上前,用生硬的緬語夾雜著手勢,命令他閉嘴。接著,詹有為對苟獸醫命令道:“苟獸醫,把他的衣服扒下來,你穿上!”
苟獸醫似乎有點明白連長的意圖了,於是依言照做,換上了那套典型的緬甸平民的粗布衣服,乍一看,還真有點像那麼回事。
然後詹有為才親自動手將那緬甸人捆了個結結實實,又用破布塞住了他的嘴,這才吩咐詹姆斯把他拖到灌木叢深處藏好。
接著,詹有為從自己的貼身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小油紙包,遞給苟獸醫,神色嚴肅:“苟獸醫,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把這東西,混進那袋糧食裡!你懂的!”
苟獸醫打開了油紙一看,裡麵是白白的一小包的藥。
苟獸醫疑惑地問道:“連長!砒霜?難道你要……”
都到這個份上了,苟獸醫自然就懂怎麼回事了。這是要讓他冒充送糧的百姓,把下了毒的糧食“送”進鬼子據點!當然了,由於這不是槍對槍刀對刀的拚殺,而是更為隱秘和危險的行動,一旦暴露,絕無生還可能。
詹有為此時走到獨輪車旁,解開麻袋口一看,裡麵果然是白花花的大米,看著足有五十斤重。然後才回複苟獸醫道:“嗯!要想不動聲色地端了據點所有鬼子,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毒死他們!”
就在這時,剛藏好那個緬甸中年人的詹姆斯走過來,看到大米,眼睛一亮,趕緊小跑過去查看,然後脫口而出:“哦!是大米!太好了,我們今天晚上可以改善夥食了!”
可詹姆斯的話音未落,隻見苟獸醫將那一包砒霜迅速地攪拌進大米裡,儘量讓粉末分布均勻。
“嘿!苟大叔!你乾什麼?!”詹姆斯驚愕地叫起來,臉上寫滿了不解和憤怒,“你那個是不是毒藥?你為什麼要把那個倒進去?”
苟獸醫白了他一眼,一邊仔細攪拌一邊低聲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這樣,怎麼弄死那幫天殺的鬼子?啊?”
詹姆斯一時語塞,但看著好好的一袋大米被下毒,還是覺得一陣可惜和浪費。
苟獸醫攪拌均勻後,係好麻袋口,臉上又浮現出新的憂慮,道:“連長,這……這辦法好是好。可是,我怎麼保證鬼子一定會先吃這袋米呢?據點裡肯定不止這一袋糧食啊。”
詹有為似乎早就想到這個問題,毫不猶豫地說:“你他媽傻啊?你不會主動點?就說這是家裡最好的新米,特地孝敬皇軍的,請求他們允許你親自幫他們煮一鍋香噴噴的米飯!鬼子看你這麼懂事,多半會同意。隻要他們吃了一鍋,就行了!”這是一個極其大膽且冒險的計劃,成敗完全係於苟獸醫的臨場發揮和鬼子的戒心程度。
苟獸醫聞言,臉上掠過一絲緊張和恐懼,他跟了詹有為這麼久,摸哨、偷襲、打冷槍都乾過,但這種獨自深入虎穴、在敵人眼皮子底下下毒的活兒,還是頭一遭,何況他還不會日語,也不會緬甸語。
於是苟獸醫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乾澀,道:“連長……我……我擔心我辦砸了……再說了我不會講鬼子的話,也不會講緬甸話,講我們的漢話肯定會被小鬼子識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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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有為早就想好了怎麼應對鬼子兵了,於是拍了拍苟獸醫的肩膀道:“這個任務,隻有你才能乾。我和詹姆斯這模樣,根本混不進去。你年紀大,麵相苦,換上這衣服像本地人。你不會講鬼子話、緬甸話,裝啞巴你應該會吧?記住,一定要把意思表達到位了,知道了嗎?!”
苟獸醫看了看詹有為信任的眼神,又看了看那袋決定命運的大米,最終一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媽的,豁出去了!怕死不是中國人!”
而一邊的詹姆斯聽著詹有為的這個大膽的計劃,不禁感到目瞪口呆,而且苟獸醫甚至還要獨闖鬼子窩,這種近乎瘋狂的戰術直接把詹姆斯整不會了,他在美軍裡根本就沒有學到這樣的戰術。
於是詹姆斯趕緊道:“詹!你就這樣讓苟大叔去,你不怕他失敗嗎?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詹有為冷笑了一下後道:“我們中國軍人就是這麼打仗的!”
是的,詹有為要是有美軍那個火力支援,打個鬼子這個據點哪裡還廢話那麼多啊?直接拉出150榴彈炮一炮下去就完事了。
可他們不是啊,他們現在是殘兵潰兵,手中的家夥還是繳獲鬼子的三八大蓋,沒有這視死如歸的勇氣怎麼跟小鬼子乾啊?
詹姆斯道:“可是……”
苟獸醫擺了擺手對詹姆斯道:“龜兒子,沒什麼可是的!你看好咯,我們中國人是怎麼打仗的!”
詹姆斯被苟獸醫的這句話堵住了嘴巴,畢竟苟獸醫是主動去執行這個任務的,他詹姆斯不應該也沒權利去阻止他,畢竟詹姆斯並不是這裡的頭。
一切準備好後,苟獸醫深吸一口氣,推起那輛吱呀作響的獨輪車,佝僂著背,努力做出當地農民疲憊麻木的樣子,沿著土路,一步步向著平托據點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樹木的掩映中,每一步都牽動著後方兩人的心。
詹有為則示意詹姆斯,兩人一起拖著那個被綁得結結實實、嗚嗚掙紮的緬甸人,快速返回之前那個能俯瞰據點的製高點,他們需要在那裡觀察情況,隨時準備接應或者強行發動攻擊。
詹姆斯一路沉默著,心情複雜無比。他既為苟獸醫的安危感到擔心,又對詹有為這種兵行險招的毒計感到震驚,同時,內心深處那股被“母獅子”稱號激起的羞恥感仍在灼燒。
他看著前麵詹有為堅定沉穩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戰爭遠不是他想象中那樣依靠優勢火力和正規戰術的正麵較量,在這片原始而殘酷的叢林裡,為了生存和勝利,需要的是截然不同的智慧和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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