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就像是這少年腦子裡裝著一本清晰的圖紙和故障排查手冊！
林向陽腦中那短暫的清晰圖像已經開始模糊、消散，能量低耗的眩暈感陣陣襲來。
他知道剛才的“超常發揮”已經引起了王工極大的懷疑和興趣，必須趕緊合理化，不能暴露虛擬圖書館的存在。
他連忙順勢而下，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容，指了指角落裡那捆用油布小心翼翼包好的德文機械書籍幸好沒被王工注意到）：
“就是……瞎看的……從廢品站撿了幾本破書，上麵有些圖……再加上平時瞎琢磨……王叔，我是不是……說錯了？”
他巧妙地將一切推給了“看書”和“琢磨”，既解釋了來源，又顯得謙虛。
王工的目光下意識地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那捆用油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眼神微微一凝。
“書？”他喃喃自語，眼中的疑惑似乎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出口，但那份震驚並未完全消退。
什麼樣的書能讓一個孩子理解到這種程度？
他再次看向林向陽，眼神已經徹底變了，不再有絲毫輕視，而是充滿了技術工作者麵對“可能的天才”時的那種灼熱和審視。
他沒有回答林向陽的問題，反而一步跨進屋裡，不顧地上的灰塵，直接蹲在了那台柴油機前，指著剛才林向陽說的幾個位置，語氣急切地問：
“你剛才說，平衡塊和箱體之間……還有氣門挺杆……你再仔細說說，如果是這兩種情況，拆開之後大概會看到啥樣？該怎麼判斷？”
這一刻，他仿佛忘記了眼前隻是一個孩子，更像是在和技術上的同好進行探討。
林向陽心中暗喜，知道初步的認可已經達成。
他強撐著精神，憑借記憶中殘留的碎片和邏輯推理，儘量清晰地回答著王工的問題。
一老一少，就這樣蹲在昏暗的油燈下，圍著那台鏽跡斑斑的報廢機器，認真地討論起來，一個問得急切，一個答得謹慎。
林衛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林曉梅悄悄地將油燈燈芯挑亮了一些。
窗外，夜色完全籠罩了四合院。
沒有人注意到，遠處西廂房的窗簾縫隙後，那雙渾濁的眼睛，將屋裡這異常的一幕，清晰地看在了眼裡。
錢叔的手指，無意識地撚動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的計算光芒。
【能量：0.4410】的提示，在林向陽的視野角落微弱地閃爍著，提醒著他代價的存在。
王工的興趣和認可，如同黑暗中射出的一縷光，帶來了新的希望。
但這縷光，似乎也同時將他們照得更亮，暴露在了更多隱藏的視線之下。
柴油機的秘密，還能保守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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