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壯幾人嚇了一跳，連忙鬆開手，訕訕地站到一邊，惡人先告狀：“劉老師，沒啥，我們就看看他看的啥書，結果他這書來路不明，儘是外國字，我們懷疑……”
“懷疑什麼？”
劉老師打斷他，目光掃過林向陽，又看向孫大壯手裡的書，走過去拿了過來。
他翻看了幾眼，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確實是一本英文機械基礎書，雖然老舊，但內容很深，絕不是掃盲班學員該看的。
“林向陽，這書是你的？”劉老師語氣嚴肅地問。
“是的，劉老師。廢品站買的，我想多學點東西。”林向陽坦然回答。
“你看得懂？”劉老師的懷疑更深了。
一個掃盲班學員，抱著本英文專業書，這太反常了。
“一些簡單的單詞和圖紙能看個大概，很多也不懂，就是瞎看，想著以後也許能用上。”林向陽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承認了難度，又表達了好學的態度。
劉老師將信將疑，但一時也抓不到什麼錯處。
他剛想訓斥孫大壯幾人幾句，把書還給林向陽，結束這場鬨劇，目光無意中瞥到了黑板。
黑板上還留著他上一節課講的一道複雜的複合應用題——關於工廠原料配比和工時計算的，涉及多重邏輯關係，是掃盲班裡的高難度題目，專門用來給學得好的學員做思維拓展的。
剛才下課匆忙，還沒擦掉。
這道題，班上還沒人能做出來。
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劉老師扶了扶眼鏡，指向那道題，對林向陽說：“你說你想多學，能看懂一些。那好，這道題，你上來做做看。你要是能做出來，這書你就正當看著，以後誰也彆再找你的茬。要是做不出來……”他頓了頓，意思很明顯。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向陽身上。
孫大壯幾人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這道題他們看都看不懂，這小孩肯定要出大醜！
其他學員也竊竊私語，覺得劉老師這有點難為人了。
林向陽抬頭看向那道題。題目確實複雜，文字敘述冗長，條件交織，需要很強的邏輯梳理能力和數學基礎。
【能量：0.5010】——他集中精神。
【虛擬圖書館，請求輔助解析黑板應用題，提供解題思路與關鍵步驟提示。】
【請求通過。能量消耗：0.01。】
【能量：0.4910】
清晰的解題脈絡瞬間在他腦中呈現，甚至包括了多種解法。
在眾人注視下，林向陽緩緩站起身，走到黑板前。
他拿起粉筆，卻沒有立刻書寫，而是仔細地將長長的題目重新閱讀了一遍，然後用粉筆將關鍵數據和條件逐一圈出，並在旁邊標注出它們之間的邏輯關係。
這一步梳理，就讓原本一團亂麻的題目變得清晰了許多。不少學員看著他的標注，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劉老師鏡片後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接著，林向陽開始設未知數，列方程式。
他的板書不算漂亮，但極其工整，步驟清晰。他采用了一種這個時代還不常見、但極其簡潔有效的列方程方法，一步步推導，邏輯嚴密，環環相扣。
教室裡鴉雀無聲，隻有粉筆劃過黑板的沙沙聲。
孫大壯幾人的笑容僵在臉上，漸漸變成了錯愕。
最後，林向陽得出了答案，並用工整的字體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