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退下吧。”
刁蟬幾口水下肚,蒼白的臉頰泛起些微血色,語氣卻依舊冷得像冰。
何方聽得心頭火起。
這小妮子當真半點感恩之心都無?
自己好心救她,倒像是欠了她八輩子債!
原先他還琢磨著尋個由頭說服對方,甚至動過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比如睡服……
此刻隻覺荒唐。
這等女子,還是儘早擺脫為妙。
何方壓下雜念,強作平靜道:“好,我去看看米粥好了沒有。”
說罷轉身就往門外走。
“咻!”
寒光陡然自耳畔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臉頰生疼。
何方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一把匕首紮進門框,尾端還在嗡嗡震顫,離自己的耳朵不過寸許。
他倒吸一口涼氣,後背瞬間沁出冷汗。
這女人,留不得!
自己身負係統這樣的金手指,若是死在她手裡,那可就太冤了。
刁蟬武力值固然驚人,但更要命的是那難以捉摸的心思。
方才真該暗示何寶在米湯裡摻點老鼠藥的。
“不準出去。”
刁蟬端坐在草席上,雙腿交疊,指尖把玩著另一把匕首。
麵色冷若冰霜,眼底不見半分溫度。
好家夥,她怎知自己想去找鮑出搬救兵……
何方胸口劇烈起伏,忍不住怒目瞪著刁蟬:“你到底想怎樣?”
“沒什麼。”
刁蟬挑眉,匕首在指間轉了個漂亮的弧光,刃麵映出她冷冽的眉眼,“不過是讓你記牢,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叮,刁蟬對你親密度+1】
何方一怔,這是什麼道理?
先前好言好語反倒遭冷遇,如今嗆她一句,親密度竟漲了?
難不成……這女人是個受虐狂?
他決定再試一次,上前兩步,壓低聲音怒喝:“你的厲害,我早見識過了!
車騎將軍府防衛森嚴,你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
我這破屋於你,比街巷裡的茶肆還隨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單是這匕首,你也已扔了三次。
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
你的能耐,我豈會不知?!
做事這般魯莽,簡直不帶腦子!”
刁蟬被這連珠炮似的嗬斥砸得一愣,下意識攥緊匕首:“我哪裡沒帶腦子?”
【叮,刁蟬對你親密度+2】
看來是摸對路了,這丫頭果然欠罵!
有了係統的提醒,何方頓時來了底氣,指著床道:“你帶腦子,就不會玩這種燈下黑的把戲,反倒差點把自己餓死在床底下!”
接著走到門邊,伸手去拔那匕首,使勁拽了兩下,竟沒拔出來。於是更來氣了:“還有,動不動就扔匕首,插得滿牆都是洞。
但凡懂些查探的人來看,豈能不起疑心?
你暴露了我倒不打緊,豈不是連自己也搭進去?”
【叮,刁蟬對你親密度+2】
刁蟬撇撇嘴,滿不在乎道:“不過是土牆,有幾個洞也尋常。”
“尋常?”何方猛地轉身,聲音陡然拔高了些,“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多少人做大事,就是因這般細節疏忽而功虧一簣!
當年竇大將軍,女兒是太後,皇帝都是他擁立的,誅殺幾個閹宦本是舉手之勞,偏因急著歸府睡覺,想著明天再說。
反被閹黨一鍋端了滿門!
你如今孤身要殺車騎將軍,還這般毛躁,與找死何異?”
“你!”
刁蟬被戳到痛處,猛地起身,冷眸豎起,眼底寒光乍生,“你說誰找死?”
【叮,刁蟬對你親密度+10,進入輕微嫌棄區——看見你工位就想繞路,朋友圈屏蔽但沒刪好友】
有了這個提醒,何方哪裡肯退讓,梗著脖子迎上她的目光:“看什麼?
說的就是你!想報仇,就得動腦子;
自己沒腦子,就得聽我的!”
“你找死!”
“是我找死還是你找死?!
再講一遍,想報仇,就乖乖聽我的;
不想報仇,愛哪涼快哪涼快去!”
“你……你為何要幫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