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外張磊急促的聲音,何方眉頭先自蹙起。
能讓副幫主這般慌張的,定不是小事。
他對嚴乾略一拱手:“嚴兄稍候片刻,我先處置下幫中事務。”
嚴乾點點頭,端起茶盞慢飲,目光卻不著痕跡地落在何方背影上,想看看他如何應對急局。
“進來。”
何方轉身開口。
門剛拉開,張磊便快步闖了進來,短褂早被汗水浸透,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一見何方便急聲嚷道:“幫主!
出大事了!
方才有人來津口遞話,說……說帝師王越帶著人來,要按‘比武定輸贏’的規矩,跟咱們爭津幫的掌控權!
還說今日午後就在津口空場比試,逼您和鮑教頭務必到場!”
“王越?帝師?!”
何方眉頭擰得更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隊率腰牌。
他有些擔心。
畢竟,後世的小說中,王越往往都是天下第一的人設。
和趙雲的師父童淵一樣,都是屬於掃地僧級彆的。
萬一鮑出,不是王越的對手,怎麼辦。
“其實也算不得是帝師,隻不過做虎賁郎中的時候,教過國家幾招劍法。
後來就在坊間散布帝師的稱號,給自己貼金罷了。”
張磊解釋道,“不過權貴們挺認他的,酒席宴會經常請他去表演劍法。”
何方語氣裡滿是疑惑:“津口的事跟他有什麼牽扯?”
張磊愣了愣,才想起沒說關鍵,連忙補充:“幫主汝忘了?
先前占的那個大傭肆,原是虎賁王昌的產業!
這王越,是王昌的遠房族叔,聽說早年還教過王昌劍術,兩人關係近得很!”
何方恍然點頭,念頭轉得極快,忽然話鋒一轉,語氣陡然硬了幾分:“說起來,王昌那傭肆本就沒地契,占的是朝廷劃撥給津口的公地。
我早從講部吏那裡正經買下了這片地的地契,手續齊全,他不肯搬走也就罷了,反倒遣人來滋擾,如今還搬王越來爭權。
這算什麼?
強取豪奪不成?隻怕是找錯了對象!”
張磊聞言一怔,隨即眼睛亮了,拍著大腿道:“對啊!
咱們是有地契的!
占理的是咱們!
幫主你放心,我這就去尋我叔父張元,讓他在河南尹府遞個話,請府裡派吏員來主持公道,看王越還敢不敢胡來!”
“不必急著搬人。”
何方抬手阻住他,“先見見再說。
王越既按‘比武’的規矩來,咱們若先搬官府,反倒顯得怕了他。
午後我與鮑教頭去空場,先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樣,再做打算不遲。”
卻是打算先掃描一下王越再說。
張磊方才滿腦子都是王越上門挑釁的事,此刻稍定心神,才瞥見雅間裡還坐著個陌生男子,衣著整潔、氣度沉穩,不似津口的幫眾或商賈,忙收了急色,拱手問道:“幫主,這位是?”
嚴乾不等何方開口,先起身微微拱手:“在下嚴乾,現任大將軍府令史。”
“原是嚴令史!”
張磊一聽“大將軍府令史”的名頭,頓時肅然起敬,連忙往前湊了半步,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小人張磊,是津幫的副幫主,久仰嚴令史大名!
先前隻聞令史在府中輔佐大將軍,今日得見,真是幸事!”
又隨意客套了幾句,何方知道嚴乾有話說,便對張磊道:“王越的事,你先去知會鮑教頭,讓他早些做準備。
我這邊與嚴令史說完話,便去津口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