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某這暴脾氣!”
許定登時便被李義激怒,正要上前,卻被許褚拽著胳膊。
身子還往前掙著,臉漲得通紅,瞪著李義的眼神像要冒火,“不過是個津幫小堂主,也敢這般囂張!”
許褚眉頭皺了皺,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聲音低沉:“剛才手勢令,你輸了。”
許定“嗯”了一聲,狠狠甩開許褚的手,卻也沒再上前。
隻悻悻地往旁邊挪了挪,嘴裡還嘟囔著“等著瞧”。
報名點前的空氣像被凍住一般,連風吹過荒灘的聲音都聽得格外清晰。
周圍的流民們嚇得大氣不敢出,紛紛往後縮,有的甚至躲到了貨箱後麵。
王越一行人個個身材魁梧,尤其是史阿抱著長劍、許褚鐵塔般的身量。
一個個的看著就不好惹,誰也不想被波及。
王越大手按著劍柄,青色儒衫下的肩膀微微起伏。
他縱橫雒陽多年,便是九卿府上的長史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喊一聲“王劍師”。
如今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堂主指著脖子挑釁,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方才那一瞬間,他幾乎要拔劍出鞘。
憑他的劍術,斬殺李義不過一招之間。
可劍鞘剛動了半分,理智便把他拉了回來。
李義身後的津幫——何方是大將軍府的隊率。
據說,從事中郎鄭達親自為津幫站過台。
用後世的話說,這位可是軍方的副參謀長,實權大佬。
而且雒陽令周暉更是直接讚助了武角大會......
若是殺了津幫的人,便是與這幾股勢力為敵。
更重要的是,他在雒陽混跡多年,府裡有良田、有仆役。
平日裡教公侯子弟練劍,晚上去喝酒聽曲看跳舞,日子過得逍遙快活。
若是殺了人,即便能逃走,也得過上浪跡天涯的日子。
那樣的苦,可不想吃。
“衝這來。”
李義見王越惱怒,不但不怕,反而抬著頭,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脖頸,語氣平靜。
王越的眼睛驟然睜大。
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劍而出。
眾人都看著王越,大氣都不敢出。
“哈哈哈哈哈!”
陡然,王越仰天大笑起來,笑聲洪亮,震得周圍的流民都嚇了一跳:“某滴個老天爺,出手麼?”
“好!好一個有膽魄的漢子!
某這輩子最敬佩的,就是你這樣不怕死的漢子!”
他鬆開攥著劍鞘的手,上前一步,拍了拍李義的肩膀。
這一下力道不小,李義微微晃了晃,也知道對方在找台階,但心裡不爽,故意的。
見對方自己找台階,李義也不矯情,隻淡淡道:“那王大俠是要報名了?”
“報名,當然要報名。
這武角大會既然雒陽令君襄助的,某自此前來,自然是要報名的。
不但某要報名,某身後這些人,都要報名。”
言下之意,不是給你麵子,是給雒陽令周暉麵子。
王越爽利地應道,“隻是你們津幫可要找幾個厲害的。
彆這武角大會前十都被某等拿走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
史阿等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李義微微一笑,並未再繼續糾結下去。
畢竟,他已經維係了津幫的臉麵。
至於王越,他自己幫自己找台階,還找了兩個,你也沒有必要去拆不是。
不管怎麼說,有王越等人來報名,武角大會的名氣,自然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