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星離開後,淩綃就開始琢磨著怎麼通過弟子考核。
對於第二重考核,她也問出了不少東西。
——考核的主要內容就是天玄宗基本功法。
而這些東西本該由掌事進行傳授,有些比較負責任的掌事,甚至從第一天就開始教導手底下的弟子。
但是方進卻是朵奇葩,他冠冕堂皇地表示,新入門的弟子還需要磨煉心性,不宜太早修習功法。
很顯然他這樣做,是打算要從幾十個弟子中進行提純。
經過他“考驗”的弟子,才能從他那裡學到東西。
而方進那麼厭惡她,不給她使絆子就不錯了,他肯定不會教自己。
李千星倒是可以,但是淩綃不想麻煩她。
思來想去,腦海裡閃過一個合適的人選。
……
月色慘淡,稠密的草叢在黑夜中生出無數暗影,一陣窸窣聲略過,幾片綠葉陷入腥味的土壤。
“就在前麵了。”
說話間,白衣弟子頻頻回頭,望向身後的個頭剛到他胸口的人。
他模樣普通,身材修長纖瘦,甚至看上去有些病弱。
可麵對他的故作阿諛,那圓臉修士無動於衷,百無聊賴地揮舞著手裡的長刀,把路邊的野草都斬了個半截。
見她麵色平淡,寧淵不再說話,隻是彎了彎眼眸轉過身去。
背對著她時,他已全然不似方才那副討好的姿態。
垂下眼眸,略微纖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
而那手持長刀的青衣少年,還在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
“停一下。”
清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師妹,怎麼了?”
“嗯?”威脅的聲音傳來。
“傲,傲狂大人。”
淩綃這才展開眉頭,“我讓你交給我一個東西,怎麼跑那麼遠。”
此地已是天玄宗的二重符陣之外,再往外走,到達三重陣,已算是觸了宗規。
寧淵有些委屈,低聲解釋,“傲狂大人,那畢竟是禁物,若是被執事長老發現,你我都要受罰。”
“如果不是為了傲狂大人,我也不必擔著那麼大的風險”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隻聽淩綃冷冷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要是被我發現你有什麼小心思,我弄死你。”
寧淵頓時緘默不言。
不過似乎是覺得對方說的話也有點道理,於是淩綃又耐著性子隨他往前走了一陣子。
周圍的靈氣逐漸變得稀薄,就連風聲也停了。
“東西拿來吧。”
寧淵沒再多言,順從地拿出一個錦袋遞給淩綃。
“傲狂大人,打開看看可有差錯?”
少男溫潤明亮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乖順又溫和。
淩綃從他手中接過錦囊,沒有片刻停頓便打開那錦袋。
“唰——”
黑色的觸須倏然從袋口探出,以肉眼無法追尋的速度撲向淩綃。
然而,下一秒,就見那平平無奇的長刀上濺上了幾滴黑如濃墨的汁液。
淩綃一臉嫌棄地甩了甩長刀,見沒甩乾淨,又貼著寧淵的肩膀蹭了一下。
冰冷的刀鋒擦過寧淵的脖子,削斷幾根頭發,使得他身形一僵。
“什麼東西,惡心死了。”
淩綃皺著眉看著沾了黑色粘液的手指。
她直接把寧淵的白色弟子服當做手帕,不一會兒,那雪白的衣服就被搞得臟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