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就這樣靜靜看著淩綃，她伸展手臂，將掌心的人放置在地麵上。
“你從何處來？”
淩綃踉蹌站定，驚疑不定地仰望眼前的龐然巨物。
她並不是活屍，但也不是尋常修士，其威儀遠超先前所見的一切幻象。
儘管不願承認，但淩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對方或許真的是傳說中的“神”。
但這怎麼可能！
或許隻是眼前的幻象境界更高深罷了。
淩綃這麼安慰自己。
“嗯？”見淩綃遲遲未答，女媧輕聲催促。
“我從……”話到嘴邊又頓住。
淩綃微微蹙起眉。
她是要說她從仙洲來？從隱墟來？還是從所謂的昆侖鏡進入此處？
就算她說了，一個幻像也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吧？
見她麵露遲疑，女媧換了一個問法：“或者說，是誰帶你來到這裡的？”
淩綃愣了一瞬，思索了兩秒，想到精衛拿她“填海”的情景，不太確定道：“是…精衛？”
女媧彎起唇角，似是有些無奈：“原來是她把你帶到我的世界…”
語畢，她垂下眼眸，定定看著淩綃，“那你又為何而來呢。”
這句話又把淩綃問住了。
她為何而來？
淩綃開始思考。
最開始，她從吳剛伐桂那裡推測，昆侖鏡將修士囚禁此處，蠱惑她們心智，讓修士心甘情願留在這裡成為某種養料。
後麵再到嫦娥奔月，她發現所謂的“嫦娥”是活屍偽裝，真正的恒我則是早已被取代，她殺了活屍，放出恒我，玉兔領著她踏入織女和牛郎的鵲橋。
而她通過鵲橋又意外來到了精衛填海的景象當中。
最後是精衛將她丟進了眼前女媧的景象。
景象一直在變換，她在許多神話傳說裡穿梭。
像吳剛伐桂的幻象中，吳剛或許早已被吞噬，“王母”便將從外界進入的修士安放進去以此取代吳剛的位置。
恒我隻被吞噬了一半，隨後被她救了出來，而後的精衛以及眼前的女媧，淩綃則是沒有察覺到任何活屍的氣息。
也就是說，在這些大大小小的幻象中，“王母”隻吞噬了一小部分。
淩綃猜測隻要殺了“王母”，殺了幻像中的活屍，解救出神話裡真正的神，她應該就能從這昆侖鏡裡出去。
將所有的一切聯係在一起之後，淩綃覺得總有什麼東西被她忽略了，可是一時間她又想不出來。
女媧靜靜地等待著淩綃的回答，終於，隻聽少年開口道：“我要殺了王母，從幻象裡出去！”
話音落下，女媧麵上並未浮現驚異的神色，她隻是道：“幻象？”
她輕笑一聲：“比起幻象，我們更願將其稱之為世界。”
“不論是恒我奔月也好，精衛填海也好，都是獨立的世界。”
淩綃愣住，聽著女媧的話，有些沒反應過來：“你，你知道其他幻象…世界存在。”她甚至知道自己本身就是幻象，這讓淩綃感覺有點驚悚。
震驚過後，淩綃環顧四周——天邊流轉著的五彩雲霞，火焰肆虐後滿目瘡痍的森林，以及陸地上還未完全消減下去的洪水。
所以這裡是女媧補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