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鄭剛來到縣城。
他開著老年三輪代步車,在縣城一些有店麵的街道中間穿過,車輪速度刻意放緩。
車子緩慢行駛,鄭剛眼睛不停向街道兩旁掃視,試圖尋找到所謂的中醫診所。
一條街,十幾分鐘下來,多是西醫藥店,而中醫藥店卻連個毛都沒有看見,更彆說中醫診所。
到達街道尾部,鄭剛歎息一聲,接著向另外一條街道而去。
“滿大街幾乎全是西醫藥店,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以前大家生活條件不好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藥店。
可現在全民整體生活提上去了,藥店反而越來越多起來,這究竟是什麼道理?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真是詭異。”
身體下三輪車行駛著,鄭剛心裡不停思索,內心惆悵促使他心情極為失落。
更讓他感到可悲的,當屬滿大街的西醫藥店,還有一點比較紮眼,那就是這些藥店門前的廣告牌上,都寫著可以醫保報銷。
一瞬間。
鄭剛有點犯迷糊了。
“這些賣藥的可真好,都可以憑借醫保報銷,隻可惜,我連醫保都交不起。
不光醫保我交不起,養老保險也交不起。”
實際上,鄭剛之前交過醫保和養老保險,後來因為覺得在家種地,沒有固定工資收入,持續的交這些東西極為吃不消,最終不再交了。
“如果我要是有醫保的話,治療血栓需要一百萬,不知醫保會報銷多少?
唉!一切都遲了,我雙腿已經斷掉,醫保不醫保,對我沒有太大意義。”
鄭剛在路邊一棵電線杆子旁停下,沉吟些許,代步車輪子繼續轉動。
這第二條街道兩旁,同樣有著各種店麵,但還是沒有中醫診所的影子。
“莫非中醫診所已經絕種了?怎麼會沒有中醫診所?”
懷著沉重心情,鄭剛不死心,一條街道一條街道尋找。
“我不相信這世上沒有中醫診所,我偏不信邪。”
鄭剛雖是個殘廢,可他意誌極其堅定,不顧左右行人異樣眼光,隻追尋心中的真理。
當他來到第七條街道內時,眼睛一亮,內心豁然開朗起來。
眼下的鄭剛,就仿佛人在叢林,久行之下,柳暗花明又一村遇到了桃花源。
“中醫診所!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條街道並不繁華,和之前幾條街道比起來,顯得格外安靜。
“也許是太過偏僻的緣故,這裡不算縣城中心繁華地帶,充其量算是郊區。”
即便如此,此處仍然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因此促生出了各種店麵。
當然,附近一些小型工廠作坊裡麵的工人,更容易養活街道兩旁各式店麵。
鄭剛停下,抬頭望著中醫診所門前幾個大字。
“老王中醫診所!看來此診所應該是個人性質的,不知這位老王懂不懂血栓病?”
思慮完,鄭剛驅使代步車,緩慢來到診所門前。
他雙目圓睜,透過診所玻璃門,望向裡麵。
很小的一間中醫診所,門頭最多三米寬,比村裡鄭小梅那間診所還小上一半。
“這麼小的中醫診所,比起街道兩旁那些西醫大藥店,真是諷刺。
看來資本力量的確夠強大,竟然能把我們的中醫壓縮到如此境地。”
鄭剛若有所思。
驀然。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白發老中醫從診所內走了出來,看年齡,這位中醫有六十歲左右
他身材大約一米七,不胖不瘦,麵色紅潤,走起路來,腰杆挺直,步幅矯健。
老中醫看見鄭剛在門前不走,一看是個沒有雙腿的殘疾人,也許是仁醫之心驅使,便走上來詢問。
“你好!這位老鄉,是要看病嗎?”
“我……我不看病。”
鄭剛回答。
老中醫好奇。
“你這腿是……?”
“我的腿是血栓病,截肢了。”
鄭剛如實回答。
老中醫更感好奇。
“血栓怎麼會截肢?據我所知,血栓並非絕症,從中醫層麵來看,中醫有多種藥方可以對血栓調理。
除非刷栓十分嚴重,才需要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