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剛以為自己一撞之下,已經將對方給撞死了。
他心中升起幾分歉意和惆悵,無論如何,人總歸不是小貓小狗,不能說死了就一點沒有觸動。
等鄭剛昨晚那件事情,也會去死,如此算下來,一命抵一命倒也公平合理。
陰暗樹林,微風陣陣,樹林頂端枝葉不停擺動,傳來陣陣沙沙聲。
鄭剛抬頭望望林子上空,再看看周圍漆黑之夜,忍不住歎息一聲,有感而發,當場賦詩一首。
“樹葉沙沙夜森森,
悲苦之人夜不眠,
人生自古多悲歎,
但願來生不做人。”
這首詩源自真心表達,是一種內心感受和抒情。
鄭剛隻有初中學曆,對寫詩沒有太多計較,更不曉得什麼是押韻,一切全憑他即興創作。
悲哀的人,悲苦的詩,此情此景,倒也應景。
如果明天他因為不慎而死了,那麼,這首詩將會成為絕唱。
人之將死,望望頭腦格外清明。
鄭剛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他也看透了人生。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古今中外,無論王侯將相,還是千古一帝,都得死。
像我這麼一個螞蟻般的生命,死了就死了,不會有人感覺到可惜。”
作為孤家寡人,鄭剛很清楚自己的命並不值錢,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在臨死之前,儘自己最大努力,乾掉那個邪惡醫生。
至於其他的牽掛,他告知自己,再無一絲牽掛。
一番悠悠思緒過後,鄭剛回過神,眼睛向地上一凝,發現那趴著的女人竟然在動。
“她……她居然沒死。”
鄭剛立刻提高警惕,手上電油門握緊,隨時進行撞擊。
“你不要亂來,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的話,我撞死你。”
隨著鄭剛一聲警告,地上女人忽然一翻身站起,反手一甩,一把沙土瘋狂揮灑而出。
劈裡啪啦的粗細沙土,劈頭蓋臉侵襲上鄭剛全身。
“我乾……!”
危急時刻,鄭剛大喝聲中,迅疾閉眼和抬起雙臂遮擋。
怎奈。
沙土率先甩出,早已迷入鄭剛眼睛裡,甚至嘴裡也吃了不少。
若是那女人趁此間隙發動進一步攻擊,鄭剛八成要吃虧,因為他手上早已從三輪車把的點油門脫離出去。
兩隻手不停揉搓眼睛,正是一個好時機。
可惜的是,鄭剛還算好運,那女人一把沙土之下,人瞬間向原處竄去。
“你給我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一連串憤憤喊叫聲響起,女人最後一抹微弱背影消失在漆黑樹林間。
獨立鄭剛在原地不停揉搓眼睛。
“算你跑得快!再讓老子看見你,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沙子進入眼睛裡,一時半會揉不出來,鄭剛已然惱怒,心情糟糕透頂。
他就這樣坐在三輪車上揉眼睛,也不知揉了多久,揉著揉著,慢慢的迷上了眼睛。
突然他又驚醒過來,一聲冷汗嘩嘩而下,仿佛一瞬間做了一個恐怖噩夢。
他趕緊掃視周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那女人會不會等我睡著了,她突然來個襲擊,如此,我豈不是一命嗚呼。
不行,這裡還是太危險了,我得再換個地方。”
鄭剛十分謹慎,覺得樹林中不再安全,便立刻動起。
“不能開燈,萬一那女人就躲藏在暗處,我一開車燈,無疑是暴漏了自己位置。
敵在暗,我在明,會使我變得很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