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伊是個瘸子,也算半個殘廢。
十年前博伊所在公司,把他掃地出門,並占有了他的所有研究成果。
此事回想起來,博伊至今仇恨難消。
他這條右腿,就是當年在公司裡被打殘。
而那竊取他勞動成果之人,正是他那大學同學,名叫唐納。
這唐納在全球十分有名,是一家智能機器人全球五百強上市公司,擁有資產超越八千億美金,
當然。
唐納那些資產,本該屬於博伊。
“這個世界充滿殘酷,有時正義未必能占據上風。”
博伊邊說邊拖著殘疾右腿,拄著一個拐杖,一瘸一拐倒來咖啡。
馬克和女兒巴拉拉接過咖啡盤子,放在中間一張破舊圓桌上。
此房間不大,僅有不到三十平米,四周牆壁上擺滿各種數碼配件。
木質地板,大概可以防止地下靈電乾擾。
木床上,鄭剛閉目不動,宛如一具死人。
剛才,博伊用漢語說話,一字不差全部落入鄭剛耳朵裡。
不過,鄭剛心中有個疑問。
“那馬克之前坐在輪椅上不能動,說是腰有問題,可現在怎麼跟個正常人似得?”
鄭剛沒有去過多詢問此事,但他心中已然提高警惕。
“防人之心不可無,此父女二人,不知肚子裡是黑是白?出門在外,一定要多個心眼。”
鄭剛是個倔強之人,他立馬睜開眼睛,從床上一坐而起。
“依我看,正義是爭取而來的,絕不是靠壞人憐憫得來。
壞人就是壞人,壞人永遠不會給你一絲仁慈和正義的希望。”
這話從鄭剛這個無腿之人口中發出,帶著濃濃堅強和意誌。
博伊稍微一頓,凝向鄭剛。
“年輕人,口氣大沒有用,這個世界,一切還得靠實力來說話。
從你語氣中我可以猜出,你必然是受過天大的委屈和折磨。
這一點,你和我沒有什麼不同。
你我都是弱者,根本鬥不過那些實力強悍的壞人,所以,不要太為難自己。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即便是卑微的活著,也總能晚上睡的安詳和踏實。”
十年歲月,將博伊曾經棱角徹底磨掉,如今,他隻不過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博伊過往那些夢想和抱負,早已蕩然無存,一切仇恨,隻能帶進棺材裡。
馬克和巴拉拉,看見鄭剛蘇醒,心情稍微放鬆下來,父女二人索性坐下來,端起咖啡,自顧自品嘗著。
同時還能聽一聽,鄭剛和博伊這兩個殘廢之間的有趣對話。
房間中隻有鄭剛和博伊在說話。
鄭剛千裡迢迢趕來夏威夷,絕不止是來聽一個殘廢老頭說喪氣話。
“老頭!不要拿我和你作比較,我鄭剛與你完全不是一類人。”
“有何不同?你沒有腿,我腿不好使,咱倆明明都是殘廢,哪裡來的不同?”
博伊給出自己觀點。
鄭剛搖搖頭,稍微擠出一絲苦笑。
“我這個殘廢之所以與你不同,因為我來你們夏威夷的主要任務,是複仇,是殺人。”
博伊聽到複仇倆字,頓時哈哈大笑,然後接著嘲諷。
“你彆鬨了,你比我還糟糕,坐在輪椅上的人,沒有資格談複仇。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仇,也不清楚你的仇人是什麼人。
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還是算了吧,你複仇就等於是送死,對你來說,非常不劃算。”
“不劃算又如何,至少我敢複仇,而你呢,隻不過是個膽小鬼,你的腿是誰給你打殘的?
你難道就甘心躲在這裡到死嗎?
以我看,既然要把仇恨帶進棺材裡,還不如像我一樣,痛痛快快轟轟烈烈的乾一場。
就算一命換一命,也非常值得。
人這一生,一定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絕不把遺憾帶入管材。”
鄭剛所言,非常有道理。
至少在馬克聽來,十分爽耳。
馬克有仇人,博伊也有仇人,與鄭剛一樣,三個人都有仇人。
巴拉拉想了想,自己的仇人應該是那雷諾。
房間中稍微沉默。
每個人都在回憶自己的仇人,每個人都在考量,是不是也要像鄭剛一樣鼓足勇氣,去完成自己的複仇。
“複仇是正確的,為什麼隻有壞人可以踩在好人頭上?而我們好人就要乖乖的忍受屈辱。
鄭剛一席話說的沒錯,仇恨不能帶進棺材,我要複仇。”
巴拉拉猛的起身,臉上充滿堅毅,字字斬釘截鐵。
然後她又提到錢。
“二十萬美金,是我爸爸多年的心血,我絕不可能拱手送給那雷諾雜種,我要殺了他。”
“雷諾,那小子可是約翰的爪牙,你個小娃想殺他,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約翰是夏威夷群島的賭王,另外還有其他黑心商業,其勢力極為龐大,不是你我這樣的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博伊給出自己意見。
巴拉拉才二十多歲,血氣方剛,受鄭剛激勵,突然變得狂傲起來。
“大不了一命換一命,都是兩個肩膀頂著一個球,誰怕誰呀。”
“女兒!你莫要衝動,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二十萬美金雖然不是小數目,但總歸能拿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