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門，李塵跨上摩托車，趙老四坐在後車鬥裡，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車後架的鐵欄杆。
“趙叔，坐穩嘍！”李塵吆喝一聲，油門一擰，摩托車猛地竄了出去。
“哎呦喂！”趙老四驚呼一聲，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兩旁的樹木嗖嗖地往後倒。
他這輩子沒坐過這麼快的車，感覺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大手把欄杆攥得死緊，指節都發白了，生怕一鬆勁就被甩下去。
也就五六分鐘，摩托車一個利落的減速，停在了魚塘邊。
“趙叔，到了。”李塵瀟灑地一腳支地，熄了火。
趙老四這才顫巍巍地鬆開手，慢慢下了車，腳踩到實地，腿肚子還有點軟，他扶著車廂，長長舒了好幾口氣，才心有餘悸地開口，
“小塵啊，你這車……開的是真快，以後還是慢點好，穩當，安全第一！”
李塵哈哈一笑，被趙老四的表情逗樂了，
“趙叔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我這技術，穩著呢！”
他轉頭指了指旁邊：“喏，趙叔，這就是咱的魚塘，剛徹底翻修過。”
趙老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眼睛瞬間直了，剛才那點驚嚇瞬間拋到了九霄雲外。
隻見整個魚塘被一圈極其紮實，高度近乎誇張的柵欄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
那柵欄用的材料，竟然全是一根根成年人手臂粗細的野生荊棘！這些荊棘條彼此糾纏，縫隙裡還填滿了帶著尖刺的荊棘枝杈，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恐怖屏障。
陽光照在上麵，那些尖銳的長刺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趙老四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摸一下，確認是不是真的。
“哎！趙叔小心刺！”李塵提醒得晚了些。
趙老四的手指剛碰到一根突出的尖刺，立刻被紮得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縮回手，指腹上已經冒出了一個殷紅的小血珠。
“嘶——！這竟是真的野荊棘？”趙老四吮著手指，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這延伸出去，望不到頭的恐怖柵欄，震驚得聲音都變了調，
“娘嘞！用這玩意兒當柵欄？這得花多大功夫？”
他實在沒法理解，心裡頭那點嘀咕差點脫口而出，
“這小塵老板，是不是腦子有點……那啥？行為模式跟正常人咋一點都不一樣呢？”
開四百塊錢嚇死人的高工資，自己拚命想少要點都不行。
轉頭呢，又用這種費錢費力還紮死人的野荊棘條子把魚塘圍起來，弄得跟古代的軍事要塞似的，密得連隻野貓都鑽不進去。
這他媽到底是咋想出來的？趙老四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李塵在一旁，看著趙老四臉上表情風雲變幻，眼神從震驚到疑惑，最後看向自己時，那眼神裡分明帶著一種極力掩飾的“這娃怕不是有啥大病”的怪異同情。
李塵嘴角抽了抽，心裡門清，趙叔這肯定是想歪了。
他趕緊咳嗽一聲，解釋道，
“趙叔，您彆誤會。咱們這魚塘裡養的東西，比較金貴，也比較……特彆。
隨便損失一條，那都夠咱倆肉疼好幾天的。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杜絕所有手賤的，眼紅的，想偷摸下黑手的，我才下了血本，弄了這麼個野荊棘柵欄。看著是有點嚇人，但效果絕對好，誰想不開想來碰碰，先得脫層皮！”
這麼一說，趙老四臉上那怪異的表情才稍稍緩和，雖然還是覺得有點誇張，但至少能理解了，值錢玩意，看得緊點，也說得過去。
李塵拿出鑰匙，打開那扇同樣厚重結實的木門，領著趙老四走進大院裡麵。
一進去，趙老四又被震了一下。
院子靠魚塘的那邊，赫然矗立著一棟看起來就格外紮實的平房！牆體竟然是用一塊塊打磨過的大理石砌成的，在陽光下泛著沉穩的光澤。
屋頂鋪的是深色的瓦片，看著就比普通的石棉瓦洋氣不知道多少倍。
這……這是一個看魚塘的人住的房子？
趙老四眨巴眨巴眼睛，又扭頭看看李塵，眼神裡的怪異感又冒出來了，而且比剛才更濃烈了。
這哪是看塘屋啊，這比他家正兒八經的住房都要闊氣漂亮！
城裡那些乾部住的房子，估計也就這樣了吧？
“趙叔，以後您就住這屋。不過眼下門窗還沒安裝，裡頭也空蕩蕩的，沒啥家具。等明天，我拉材料過來，都給咱配上。”李塵指著石屋說道。
趙老四一聽，連連擺手，臉上都臊得慌：“彆彆彆！小塵，這就已經很好了！太好了！真的！比俺家那屋都強！隨便弄個木板床，能躺著歇歇腳就成！俺是來看魚塘的，不是來享福的啊！”
他感覺自己這哪是來打工的，分明是來當老太爺享清福的。
每月拿四百塊高工資，還住這麼排場的房子？這福氣也太大了，他怕自己折壽。
李塵笑道：“那不行，該有的都得有。以後說不定我偶爾也得過來住住呢。”他這話半真半假，主要是為了讓趙老四能安心接受。
接著，李塵領著趙老四走到塘邊，開始介紹塘裡的“居民”。
當聽到塘裡光是二十斤以上的大甲魚就有上百隻時，趙老四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徹底不淡定了，腿肚子又開始有點軟，這回是嚇的，這哪是魚塘，這分明是個金庫啊！
但這還沒完，李塵又輕描淡寫地指了指深處，說裡麵還養著些更稀罕、更值錢的魚種，具體數量他都沒細算。
趙老四聽著，感覺手心都在冒汗，他環顧四周那猙獰的荊棘圍牆，此刻忽然覺得，這圍牆……真他娘的有必要！
太有必要了！甚至還有點不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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