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蓋關掉了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凱悅酒店的內部結構圖消失了。
他走到角落，拿起一個巴掌大的小型瓦斯罐，在手裡掂了掂。然後，他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濱海市地圖，視線在凱悅酒店所在的市中心繁華地段停了零點五秒。
“砰。”
他把瓦斯罐扔回了廢料堆裡。
火災，爆炸，會傷到平民。
這不是他的目的。
他要的是警告。一種精準的，外科手術式的，隻針對那三個人的警告。
他的目光，落在了工作台上那台靜靜停放的黑色無人機上。
這才是他的手術刀。
他從一個標有危險品標誌的金屬箱裡，取出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小型高壓氣瓶，熟練地安裝在無人機機腹的預留卡槽裡。
接著，他打開一個工具盒，裡麵整齊地排列著各種大小不一，閃爍著金屬寒光的鑽頭和切割片。
他為無人機那隻鈦合金機械臂的指尖，換上了一個比針尖粗不了多少的金剛石鑽頭。
準備工作，完成。
……
深夜，十一點。
濱海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霓虹閃爍，車流不息。
凱悅酒店對麵的爛尾樓天台上，風很大。
莫蓋一身黑衣，戴著鴨舌帽，臉上是一個黑色的口罩。他從一個巨大的黑色硬殼箱裡，取出了那台改裝過的經緯350rtk。
他戴上一副輕便的vr眼鏡，眼前的世界，瞬間切換成了無人機攝像頭傳來的高清畫麵。
“嗡——”
一聲極度壓抑的低沉轟鳴，四具螺旋槳開始轉動。
無人機垂直升空，沒有一絲晃動，然後像一個黑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城市的夜幕中。
它輕易地避開了酒店外牆上所有的監控探頭，貼著冰冷的玻璃幕牆，一路向上。
很快，1808總統套房那巨大的落地窗，出現在vr眼鏡的視野裡。
莫蓋切換到紅外熱成像模式。
房間裡一片漆黑，但三個人形的熱源，清晰地分布在三張大床上，呼吸平穩，一動不動。
睡得很死。
無人機懸停在窗外，穩得像焊死在空中。
那隻五指機械臂，緩緩伸出。
裝載著金剛石鑽頭的指尖，輕輕點在了厚實的鋼化玻璃上。
“滋——”
一陣牙酸的高頻噪音響起，但聲音小到幾乎無法傳出三米。
一個不起眼的小孔，出現在玻璃上。
一根細長的金屬軟管從機械臂中探出，精準地插入小孔，一股無色無味的氣體，被無聲地注入房間。
莫蓋看著vr眼鏡視野角落裡，一個實時監測室內空氣成分的讀數。…500pp…800pp…】時，他停止了注入。
屏幕上，那三個人形熱源的呼吸頻率，變得更加緩慢悠長。
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