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山，某地下保密單位。
會議室裡，煙霧繚繞。
距離“蓋世一號”被毀，已經過去了72個小時。
整整三天三夜，這裡沒有一個人合眼。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反複播放著“紅箭”車間裡的那段監控錄像。
畫麵被分割成十六個不同角度，每一幀都被技術人員放大了數倍，進行逐一分析。
“停！”
錢院士的聲音沙啞，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麵。
畫麵上，是李偉蹲在機床檢修口前的背影。
“放大他左手的動作。”錢院士命令道。
畫麵再次被放大，技術人員將像素優化到了極限。
他們能看到李偉的手指在那個銀色圓筒上按了一下。
“這個東西，查到了嗎？”一位穿著軍裝，肩上扛著兩顆星的將軍，沉聲問道。
他身邊，韓琳站得筆直，臉色凝重。
“報告首長，”一個技術分析員站起來回答，“我們對比了所有已知的工業測量設備，沒有找到完全吻合的型號。從外形看，它最像一個高精度的激光測距儀，但李偉的動作，不是在測量。”
“是注射。”錢院士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的，錢老。”技術分析員點頭，“殘骸分析報告也出來了。在爆裂的液壓管道內壁，我們檢測到了镓銦錫液態金屬的殘留物。這種金屬在高溫高壓下，對特種鋁合金有致命的滲透腐蝕性。凶器，就是這個。”
將軍的拳頭在桌上重重一捶。
“一個工程師，帶著一個偽裝成工具的‘毒針’，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毀掉了我們上百億投資的國之重器？”
他的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他的動作太標準了。”韓琳終於開口，“我把這段錄像和研究所的標準檢修流程錄像對比過，李偉從走到位，蹲下，打開擋板，到最後起身記錄，每一個動作都和教科書上的一模一樣。”
“他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把這個李偉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來！”將軍吼道。
“報告！”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年輕的參謀，拿著一份文件，快步走了進來。
他跑到將軍麵前，敬了個禮，聲音因為急促而有些不穩。
“首長！查到了！關於李偉！”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份文件上。
“他……他不在國內。”
年輕參謀的話，讓整個會議室的空氣都凝固了。
“什麼叫不在國內？”將軍一把搶過文件。
“根據邊控總局剛剛傳來的緊急通報，”參謀語速極快地彙報，“在事發後三小時，一個名叫‘王鬆’的男人，持一本偽造的新加坡護照，從南方的口岸離境。”
“我們通過人臉識彆係統進行了緊急比對，確認了這個‘王鬆’，就是李偉！”
錢院士的身體晃了一下，被韓琳扶住。
“他去了哪？”將軍的聲音，冷得像冰。
參謀咽了口唾沫，艱難地吐出了那個地名。
“他的航班，目的地是……”
“美國，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
“轟！”
所有人的腦子裡，都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華盛頓。
那個看似完美的工程師，那個親手毀掉“蓋世一號”的內鬼，他的身份，不言自明。
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工業破壞。
“好……好……好”將軍把手裡的文件捏得變了形，他怒極反笑。
他的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火焰。
那個毀掉無數人心血的叛徒，必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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