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墨西哥的荒野，沒有光。
“龍和會”的營地，像黑暗中的一座孤島。
篝火燒得很旺，火焰舔著架子上的一整隻烤羊，油脂滴進火裡，發出“滋啦”的聲響，肉香混著酒氣，飄在整個空地上。
幾十個漢子圍著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用中文和西班牙語夾雜著高聲說笑。
莫蓋坐在阿山旁邊。
一張簡陋的長木桌，上麵擺滿了酒瓶和食物。
阿山端起一個粗陶碗，裡麵是滿滿的龍舌蘭。
“蓋哥，”阿山的聲音很響亮，他把碗舉到莫蓋麵前，“我阿山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你，算一個！”
“一個人，跑到美國佬的地盤，把神盾動力那種巨無霸搞得雞飛狗跳。這杯，我敬你！”
莫蓋拿起麵前的碗，跟他碰了一下。
碗沿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燒下去。
“解氣！”阿山一口喝乾了碗裡的酒，把碗重重地頓在桌上，“神盾動力，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八蛋！我們在外麵混飯吃，沒少受他們的氣！就該有你這樣的狠人出來，好好治治他們！”
旁邊的龍哥已經喝得滿臉通紅，他一手抓著一塊羊腿，一手舉著酒瓶。
“那是！我兄弟阿蓋，就沒有他不敢乾的事！”龍哥打了個酒嗝，“什麼神盾動力，什麼美國佬，在我兄弟麵前，都是紙老虎！”
莫蓋沒說話，他撕下一塊烤肉，慢慢地嚼著。
他看著眼前的篝火，看著周圍一張張被酒精和興奮染紅的臉。
“阿山哥，”莫蓋放下手裡的肉，看向阿山，“回國的事……”
“放心！”阿山大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我這條線，是走私軍火的秘密航線，十幾年了，從來沒出過岔子！絕對安全！”
他湊近了些，聲音壓低了一點。
“彆說神盾動力，就是美國海軍的巡邏隊，都找不到這條路。”
阿山拍了拍胸脯。
“三天。最多三天，我就安排你們上船。船直接開到公海，然後會有我們自己的人接應。進了家門，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好。”莫蓋點頭。
得到了確切的答複，龍哥徹底放鬆下來，他又灌了一大口酒，開始跟旁邊的幾個漢子劃拳。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喧鬨聲、笑罵聲、酒杯碰撞聲混在一起。
莫蓋靠在椅背上，他看著龍哥。
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到龍哥這麼放鬆。
就在這時。
“轟——！！！”
一聲巨響，從營地大門的方向傳來。
整個地麵都震動了一下。
木桌上的酒瓶和碗筷被震得跳了起來，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所有的喧鬨，戛然而止。
整個營地，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