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似乎還聽到了一聲極其尖銳、充滿痛苦和憤怒的、非人的嘶鳴,仿佛來自遙遠的虛空,隨即又被爆炸聲淹沒。
爆炸的衝擊波甚至裹挾著碎石衝上了峽穀邊緣。
“成功了?!”岩礫驚喜道。
林燁喘著粗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祭壇應該毀了,但那‘汙穢之眼’……不確定。”他感覺,那種被窺視的惡意,似乎在爆炸響起的瞬間消失了,但又仿佛有一縷最精純的惡念,穿透了爆炸,遁入了虛無。
無論如何,他們必須立刻離開。
小隊帶著俘虜和幸存者,以最快的速度在廢墟中穿行,繞了數個圈子,確認沒有追蹤後,才悄然返回磐石部落。
他們的歸來,讓留守的族人鬆了口氣,但帶回來的消息,卻讓所有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黑巫、主祭、汙穢之眼……這些詞彙代表著遠超血喙鴉的威脅。
赤石立刻提審了那個昏迷的疤痕黑巫。用了些手段後,從他斷斷續續、充滿怨恨的供述中,他們得知了更多的信息。
襲擊他們的黑巫,來自一個名為“陰骨”的部落,活躍在這片廢墟的深處。那位“主祭”是陰骨部落的首領,一位強大的黑巫,對蘊含純淨靈氣的物品有著近乎偏執的渴望。他們正是通過某種秘術,隱約感知到了磐石部落田地散發的生機靈氣,才派出了這支小隊前來探查和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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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祭……不會放過你們的……他看到了……你們的靈種……還有……那奇怪的門……”疤痕黑巫在劇痛和虛弱中,透露出了最讓林燁心驚的信息。
門?他們連豆藤和那黑點的存在都感知到了?!
壓力,前所未有的巨大。
一個強大的、懂得詭異巫術的部落,已經將他們視為了獵物。對方知曉了他們的大致位置,知曉了靈種的存在,甚至可能對那扇連接異世的“門”也有所察覺。
磐石部落,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所有的僥幸心理都必須拋棄。部落進入了最高戰備狀態。赤石整合了所有力量,包括那三個剛剛恢複一些的澤部幸存者他們無處可去,自願加入),製定了詳細的防禦計劃和撤離預案。
林燁則將所有精力投入到了兩件事上:
第一,全力催生和擴大種植。他利用剩下的六十三顆金麥粒,選擇其中最飽滿的五十顆作為種子,在青禾的精準輔助下,播種在新開墾的、最肥沃的土地上沃的土地上,並不惜消耗儲存的靈骨和收集的露水進行催生。他必須儘快獲得更多的食物和“戰略資源”。
第二,消化知識,提升實力。他日夜研究腦海中那份來自異世的“聚靈穀”培育資料,雖然目前缺乏關鍵的“清靈水”輔料,無法種植,但其中一些關於靈氣引導、植物特性、乃至簡易陣法排列的知識,給了他極大的啟發。他嘗試著結合部落現有的材料獸骨、蘊含靈氣的石頭、作物本身),在營地外圍和田地周圍,布置一些最簡單的、能夠微弱彙聚靈氣、或者乾擾能量探測的“偽陣法”。
他知道,這或許隻是杯水車薪,但哪怕隻能提升一絲勝算,也值得全力以赴。
部落裡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那迫在眉睫的危機。沒有人抱怨,沒有人懈怠,無論是打磨武器,還是加固工事,或是照料田地,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在為生存而拚搏。
幾天後,在林燁不惜成本的催生下,新播種的五十顆麥種,竟然奇跡般地全部發芽,並且長勢極快,已經達到了之前母株一半的高度,綠意盎然,靈光隱現。這給壓抑的部落帶來了一絲慰藉和希望。
然而,就在林燁蹲在田邊,仔細觀察一株新苗的葉片脈絡,思考著如何優化那簡陋的“偽陣法”時,一直安靜待在他身邊、感知著田地狀態的青禾,忽然猛地抬起頭,望向營地東麵的天空,小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聲音帶著極致的恐懼,尖利地劃破了營地的平靜:
“來了……好多……好多……比烏鴉……可怕……多了……”
“地下……也在動……有東西……從土裡……過來了!”
林燁霍然抬頭,隻見東方的天際線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翻滾的、如同活物般的漆黑烏雲,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著營地蔓延而來!
與此同時,腳下的大地,傳來了沉悶的、令人心悸的震動!仿佛有千軍萬馬,正從四麵八方,踏著死亡的鼓點,包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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