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石看著狀若瘋狂的莉亞和昏迷的墨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鋼鐵般的意誌取代。他緩緩抬起手,指向莉亞和墨菲:
“此二人,靈魂已被腐化侵蝕,危殆自身,更危及全艦。依聯盟戰時律令……即刻……淨化!”
“淨化”二字,如同冰冷的判決。
“不!等等!”晶語踉蹌著衝上前,老淚縱橫,“首領!請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莉亞隻是個孩子!墨菲他……他可能是被逼迫的!我們可以嘗試封印,可以……”
“我們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源去賭一個可能!”赤石打斷他,聲音如同寒鐵,“腐化的低語無孔不入,放任他們,就是拿裂穹號上下數千條性命開玩笑!晶語長老,彆忘了諾亞方舟的教訓!”
晶語張了張嘴,最終無力地垂下了頭,肩膀劇烈地顫抖著。他知道,赤石是對的。在殘酷的生存麵前,仁慈有時就是最大的殘忍。
淨化,由青禾親自執行。儘管心中不忍,但她明白這是必須承擔的責任。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走到被禁錮的莉亞麵前。莉亞漆黑的雙眼死死盯著她,口中發出惡毒的詛咒。青禾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祭出萬靈同心符。但這一次,她引導的不再是溫和的疏導之力,而是源自山河鼎本源的、更加純粹、更加霸道的淨化之光!
“塵歸塵,土歸土。邪祟散儘,靈歸安寧。”她輕聲吟誦著,將一道凝練的白色光柱,注入莉亞額頭的靈晶。
“啊——!”莉亞發出了淒厲至極的慘叫,身體劇烈抽搐,黑色的霧氣如同被灼燒般從她七竅中瘋狂湧出,又在淨化之光中迅速消散。她的掙紮漸漸微弱,眼中的漆黑褪去,恢複了一絲短暫的清明,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痛苦,以及一絲……解脫。最終,她頭一歪,氣息斷絕,額頭的靈晶也化為了灰白的粉末。
同樣的過程,施加在昏迷的墨菲身上。他的身體在淨化之光中劇烈顫抖,最終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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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具迅速失去生機、連靈魂痕跡都被徹底抹去的屍體,整個生活區死一般寂靜。方舟幸存者們眼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而聯盟戰士們則更加警惕。
絕對的肅清,帶來了絕對的秩序,也帶來了更深的隔閡。
處理完屍體,赤石目光冰冷地掃過剩下的二十五名方舟幸存者,包括鐵盾和晶語。
“從現在起,直到返回洪荒,你們所有人,不得離開此區域半步。所有活動,必須在看守監視下進行。”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這是命令,不是為了羞辱,是為了生存。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他沒有再多言,轉身離開了生活區。沉重的艙門再次閉合,將兩個群體隔絕開來。
青禾看著那緊閉的艙門,又看了看手中光芒似乎黯淡了幾分的萬靈同心符,心中沒有輕鬆,隻有沉甸甸的壓抑。她除去了腐化的隱患,但也親手斬斷了剛剛萌芽的信任紐帶。
她走到晶語身邊,將一瓶安神丹藥遞給他。晶語沒有接,隻是呆呆地看著莉亞和墨菲消失的地方,仿佛一瞬間又蒼老了幾十歲。
“我們……真的能戰勝‘湮滅之潮’嗎?”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迷茫,“它甚至不需要親自出手,就能讓我們自相殘殺……”
青禾無法回答。她隻知道,回家的路,突然變得格外漫長而冰冷。
然而,就在裂穹號按照預定航線,即將進行最後一次短途躍遷,進入洪荒星域外圍時,玄突然發出了驚恐的呼喊,聲音甚至帶著一絲顫抖:
“首領!青禾司長!我們……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導航信標……洪荒世界的坐標……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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