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董沈兆安)那邊……恐怕已經起疑了。我們……要加快動作了。”
曹詩琪在吊頂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驚呼出聲!
碼頭撤人!是沈屹舟昏迷前的吩咐?!他早就預料到了他父親會動手?他在保護她?!
那通救命的電話,是陳峰執行的沈屹舟的命令?!
可是……沈屹舟不是一直昏迷著嗎?他怎麼可能下達命令?除非……他之前有過相關的交代?或者,陳峰是在憑借對沈屹舟意圖的理解自行決斷?
而陳峰話語裡透露的,“要加快動作了”……是指什麼動作?對抗沈兆安嗎?
信息量太大,衝擊得曹詩琪頭暈目眩!
陳峰說完這些話,又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似乎在等待沈屹舟的回應,儘管明知不可能。然後,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臉上恢複了慣常的冷靜。他最後深深地看了沈屹舟一眼,轉身,悄然離開了病房。
房間裡,再次隻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和吊頂上曹詩琪壓抑到極致的呼吸聲。
她蜷縮在冰冷的管道之間,渾身冰涼,大腦一片混亂。
沈屹舟……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個被父親陰影籠罩的受害者?一個試圖反抗卻無力回天的失敗者?還是一個……在暗中布局,試圖清算一切,包括他自己罪責的……懺悔者?
陳峰……他又扮演著什麼角色?一個絕對忠誠的執行者?還是一個有著自己打算的……雙麵人?
母親留下的筆記本,沈屹舟昏迷前的布局,沈兆安龐大的陰影,陳峰曖昧的態度……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團巨大的、糾纏不清的亂麻。
而她現在,就懸在這團亂麻的正上方,像一個偷窺者,窺見了冰山一角,卻感覺整個冰山都在向她壓來。
她該怎麼辦?
現身嗎?和昏迷的沈屹舟對峙?還是繼續隱藏,等待陳峰所謂的“動作”?
就在她心神激蕩、難以決斷之時——
病床上,一直毫無動靜的沈屹舟,那隻搭在雪白被褥外、連著輸液管的手,食指,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真的……隻是動了一下?
還是……她的幻覺?
曹詩琪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她死死地盯住那隻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秒,兩秒……
那隻蒼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又一次,更清晰地……彎曲了一下!像是在無意識地抓握著什麼,又像是在……試圖傳遞某種信息!
他不是完全昏迷!
他還有意識?!至少,是間歇性的!
這個發現,像一道強烈的電流,瞬間擊穿了曹詩琪所有的猶豫和恐懼!
她不再遲疑!
她猛地用力,推開身下的活動格柵,在灰塵簌簌落下中,不顧一切地從吊頂上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在病床前的地毯上!
她衝到床邊,俯下身,緊緊抓住沈屹舟那隻剛剛動過的手,聲音因為激動和急切而顫抖不已:
“沈屹舟!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是我!曹詩琪!”
“我拿到了我媽媽留下的筆記本!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苑苑的死……是你父親做的,對不對?!”
“你說話啊!你告訴我!”
她用力搖晃著他的手,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滴落在他蒼白的手背上。
沈屹舟依舊緊閉著雙眼,眉頭因為她的搖晃和呼喊而痛苦地蹙起,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一些,監控儀器發出了輕微的報警聲。但他終究,沒能再給出任何回應。
曹詩琪看著他痛苦的神情,看著他無法睜開的雙眼,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悲傷席卷了她。她緩緩鬆開他的手,癱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將臉埋進膝蓋,無聲地痛哭起來。
她知道了更多。
卻感覺離最終的真相,依舊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名為“昏迷”的厚壁。
而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這一次,走進來的,不是陳峰。
而是一個曹詩琪從未見過、但隻看一眼就讓她通體冰涼的男人——
大約六十歲上下,身材高大,穿著剪裁考究的深色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他的麵容與沈屹舟有五六分相似,卻更加冷硬威嚴,一雙眼睛銳利如鷹隼,帶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和一種……洞悉一切的、令人膽寒的深沉。
他站在門口,目光先是落在病床上的沈屹舟身上,帶著一種難以解讀的、混合著審視與冷漠的複雜神色。然後,那目光緩緩移動,如同冰冷的探照燈,最終,精準地定格在了癱坐在地上、淚痕未乾、懷中還緊緊抱著那個深藍色筆記本的——
曹詩琪身上。
他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極其冰冷、甚至帶著一絲殘忍玩味的弧度。
“林晚的女兒……”
他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在曹詩琪的耳膜和心臟上。
“我們……終於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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