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晝長歎了口氣，當年的事確實是他對不住她。
“我的錯，是我口誤。”
“你最是會使刀子往我最痛的地方紮！”沈玉大吼出聲，淚水大顆大顆滴落在地。
紅晝見她此番模樣，心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一般。
“沈玉，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離開你，沒有不愛你，我隻是自私的更愛我自己。”
沈玉抹去眼淚，冷笑一聲：“離開就是背叛，我沈玉不需要你廉價的愛！”
當年的紅晝意氣風發翩翩少年郎，又不失幽默風趣，隻身一人闖蕩中域的時候遇見了還不是宮主的沈玉。
那個時候的沈玉不僅雙眸如水，還很愛笑，他隻是講了件趣事就能讓她笑很久。
他們一起修煉，一起捉妖獸，一起闖秘境，有過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那段時光像一個夢一般，在二人初入世俗的時候降臨，又在不久後結束。
這段時光的結束，是在沈玉接手太一仙宮後。
她開始不斷地發脾氣，嗬斥他，他做的每件事都讓她不滿意。
紅晝以為她是有了孩子才會這樣，一直包容她，給她更多的愛。
後來紅蓮降生，她的脾氣更加惡劣，紅晝在她身邊，連呼吸都是錯的。
他懷疑、迷茫，漸漸得知自己的身份在外人眼裡就是個野男人。
他從沒有告訴沈玉他是從落霞宗這種小地方偷偷過來的，那一天他說了。
沈玉罵他是個騙子，把所有惡劣的字眼都加在他身上，他挺住了，這是他的錯，就算沈玉打死他也是活該。
可沈玉罵著罵著，竟連紅蓮也罵了進去，說她身體裡也淌著低賤的血。
紅晝怒了，那是第一次他和沈玉發脾氣，要不是有老宮主阻攔，二人差點兒兵戎相見。
當晚，紅晝留了封信帶著紅蓮就走了，他看清了中域這個地方，決定離開這裡，回到他的家。
說到底，他當時也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即便是帶紅蓮離開，也不應該不辭而彆。
“沈玉，我們此番前來是來探望老宮主的。”紅晝不想再讓沈玉發怒，隻好轉移了注意力。
“母親生病，不宜讓人探望！”
紅蓮真得忍無可忍，她和父親之間的關係她不好插嘴，怎麼連外祖母都不讓見了！
“沈宮主，我們是想見一見外祖母，然後帶一批人去妖境去找解藥！”
沈玉絲毫不為所動：“不必，你們二人還是管好你們自己吧，我的母親我心裡有數！”
紅蓮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呼吸似乎都帶了火星子：“請問您有時間去找解藥嗎？再耽誤下去，外祖母不定就變成什麼樣了！”
沈玉一字一頓道：“我說了，不用你們操心！”
“沈玉！你不能自己不救，還要攔著我去救！”
沈玉似自嘲一笑，眼神愈發狠厲：“我不救？那是我母親，你以為我是你嗎？不認自己娘！”
紅蓮哈了一聲，嘴角也揚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外祖母也不是你這種母親！”
紅晝急忙拉住紅蓮的胳膊，將人拽到身後，放低姿態對沈玉說道：“我們就遠遠看上一眼，也算全了小蓮的孝心。”
沈玉沉默，剛才紅蓮的話一直在她腦海裡打轉，她真得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嗎？
她也想做個好母親的，是紅晝帶走了她的孩子，才導致這一切，都是他！
沈玉充滿恨意的雙眸射向紅晝，似乎要把他千刀萬剮！
一陣微風吹來，她餘光瞥見紅晝頭上的一根白發被吹起。沈玉的眼神瞬間呆愣，就好像他們之間的那些爭吵、間隙都抵不過歲月。
明明好像就在昨天，他們大吵了一架，然後他還沒有向她道歉，就帶著孩子跑了，怎麼就有白頭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