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腳底抹油,溜得飛快,生怕慢一步就被她們“熱情”地絆一跤或者“不小心”潑一身什麼奇怪的東西。
還沒走出十步,旁邊假山流水旁,一個捧著精致琉璃瓶采集晨露的紫衣花神,似乎是丁香仙?手腕極其“自然”地一抖。
“哎呀!”
一聲嬌呼。
那瓶子裡晶瑩剔透還帶著涼氣的晨露,不偏不倚地潑在了我本就素淨的裙擺和鞋麵上。
冰涼的感覺瞬間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進來。
“哎呀!洛靈妹妹,真是對不住!”
丁香仙“驚慌失措”地捂住嘴,眼神裡的幸災樂禍卻藏都藏不住。
“你看我這手笨的!都怪這瓶子太滑溜了!沒弄濕你吧?”
我低頭看著濕了大半的裙角和鞋麵,那點涼意順著皮膚往上爬,激得我心頭火氣“噌”地就冒了三丈高。
欺人太甚!這演技還能再浮誇點嗎?瓶子滑?你怎麼不潑你自己臉上?!
鹹魚法則第二條:忍無可忍……想想後果,繼續再忍!
我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把那點火星子摁滅在肺腑裡。
抬頭,臉上已經切換成了“寬容大度”甚至帶著點“受寵若驚”的笑容我覺得我這演技,放現代怎麼也能拿個奧斯卡小金人獎)。
“沒事沒事!丁香姐姐千萬彆自責!”
我擺著手,語氣輕快得仿佛沾了仙露是莫大的榮幸。
“這點露水算什麼呀,正好給我這裙子添點仙氣兒!涼快!姐姐你繼續采露,彆耽誤了正事!我先走啦!”
說完,頂著濕漉漉的裙角和鞋,還有那幾位仙子鄙夷和嘲弄的目光,加快腳步逃離現場。
一路疾行,直到拐進通往蟠桃園的偏僻小徑,周圍終於沒了那些紮眼的身影和目光。
我才猛地停下腳步,背靠在一棵開著淡粉色花朵的碩大仙桃樹下,大口喘著氣。
胸腔裡憋著的那股悶氣,頂得喉嚨發堵。我狠狠捶了一下粗糙的樹乾,震得幾片花瓣簌簌落下。
“呸!什麼玩意兒!”
我低聲咒罵,聲音悶在喉嚨裡,“一群仗勢欺人的檸檬精!老娘在人間伺候花草都沒受過這鳥氣!穿越了還得當受氣包?這破神仙當得有什麼意思!”
委屈,憤怒,還有穿越後無處著落的茫然,混雜在一起,像一團亂麻堵在心口。
我頹然地滑坐到樹根旁,抱著膝蓋,把臉埋了進去。
不行,洛靈,不能這麼喪。我用力搓了把臉,給自己打氣。想想的目標!鹹魚也是有尊嚴的!
不惹事,不怕事,苟住發育!等我摸清門路,攢點家底,說不定就能申請調去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山頭,自己種花種草,安安靜靜當個山大王……
不,山神!對!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給自己畫了個“偏遠山區獨立花神”的大餅,心裡總算好受了那麼一丁點。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重新扛起那把破掃帚,認命地朝著蟠桃園深處,那落葉堆積如山的西角走去。
剛走到西角那幾棵特彆高大的桃樹下,還沒來得及感慨這落葉的厚度能埋人,眼角餘光就瞥見遠處雲海翻湧的露台邊緣,立著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