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解除,殘留的煙火氣與焦糊味混合在夜風中,現場一片狼藉,驚魂未定的人們在官府的疏導下漸漸散去。
安倍晴明抬手輕揮,那威武的白虎少年與高大的天狗式神化作點點靈光,分彆沒入他袖中一枚小巧的虎形玉佩和腰間的烏木牌中,消失不見。
他整理了一下沒有褶皺的深紫色直衣,轉向我們,那雙淺金色的鳳眸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亮。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東瀛禮節,用那口帶著異域腔調的獨特官話說道:
“在下安倍晴明,非常感謝諸位方才出手相助,保護了小皇子殿下。”他的語氣真誠,姿態優雅,儘管官話不算流利,卻自有一股文雅的風儀。
“晴明先生客氣了,斬妖除魔本就是我輩分內之事。”雲深師兄拱手還禮,神色平和。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隻見月已西斜,星光漸稀,便順勢提議:“天色確實不早了,此地也不宜久留。
看方向,晴明先生與小皇子殿下想必也要回宮城使館區?正好順路,不如一同返回,彼此也有個照應。”
安倍晴明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您怎麼知道……”
雲深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枚刻有雲紋與龍形的令牌,在安倍晴明眼前一晃:“宮中事務,略有耳聞。”
那令牌樣式古樸,氣息內蘊,顯然並非凡品。安倍晴明目光在其上停留一瞬,隨即了然,輕輕頷首:“原來如此……那便叨擾了。”
“雲深師兄這身份果然不簡單,連東瀛使團的行蹤都清楚。這令牌……怕不是普通人該有的吧?”
我暗自揣測,對雲深師兄的真實背景更加好奇。
於是,我們一行人,加上安倍晴明和小皇子,分乘兩輛馬車,踏上了返回皇宮的路。
馬車內空間寬敞,裝飾典雅,但與方才街市的喧囂已是兩個世界。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有規律的軲轆聲,車內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小皇子因為疲憊和放鬆,靠在我身邊開始打盹。
林如月性子活潑,耐不住這安靜,她看了看對麵閉目養神、氣質神秘的安倍晴明,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寂:
“晴明先生,不知……那九尾妖狐,究竟是何來曆?竟有如此威能,能禦使那般詭異的狐火?”
她問出了我們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
安倍晴明緩緩睜開眼眸,淺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車廂內仿佛自帶微光。他聲音平緩,如同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九尾妖狐,乃是吾國傳說中存活千年、妖力通天的大妖。其性狡詐,善幻術,能魅惑人心,操縱火焰,尾越多,則妖力越強。
傳聞其九尾齊現時,有傾覆一國之力。”
他語調不高,卻自帶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將九尾妖狐的恐怖娓娓道來。
“那它怎麼會不遠萬裡,跑來我們大唐作亂?”
陳樂師兄皺著眉,百思不得不其解。這確實不合常理,如此大妖,通常都有其固定的勢力範圍。
安倍晴明輕輕搖動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手中的檜扇,眼中掠過複雜:“此事……說來話長。此獠原本已被我族前輩重創,近乎斬殺,封印於一處靈脈節點。
奈何其幻術實在了得,竟在封印鬆動之際,蠱惑了看守,並借機竊取了一絲空間之力,得以遠遁。”
“沒錯沒錯!”
原本昏昏欲睡的小皇子聽到這裡,立刻抬起頭,小臉上掛滿心有餘悸和後怕,激動地插嘴:
“我親眼看見的!它變成我母妃的樣子,連母妃說話時喜歡微微歪頭的習慣,還有她身上特有的熏香味道都一模一樣!可厲害了!
要不是晴明天師及時趕到,我差點就被它騙走了!”他說著,還不自覺地往我身邊縮了縮。
眾人聞言,皆是神色一凜。能幻化得如此惟妙惟肖,連至親之人的細微習慣和氣息都能模仿,這九尾妖狐的幻術確實可怕,防不勝防。
“竟有如此詭異之術……”
“難怪能悄無聲息地潛入皇宮附近……”
“必須早日將其擒獲或斬殺,否則遺禍無窮!”
車廂內,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再次變得凝重起來。雲深師兄沉默不語,但眼神銳利,顯然也在思考應對之策。
我一邊聽著眾人的討論,一邊下意識地撫摸著挎包。
包裡,小冰冰和白貂因為之前的驚嚇和奔波,此刻已然熟睡,發出均勻細微的呼吸聲。
我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安倍晴明那張驚為天人的側臉上。
“安倍晴明……我記得曆史上,他應該是日本平安時代的人,跟現在這個唐朝背景根本不是一個朝代啊!難道說……他跟我一樣,也是穿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