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興公寓順利達物流點,平時也就擼個短視頻的時間,今天葉偉硬是走了半個世紀。
每一步都像在跳刀尖舞,腰上的疼痛死纏爛打,每走一步都在叫囂著彆動了大哥。
他不得不像個醉漢似的,走兩步就找個臟兮兮的牆靠會兒,衣服早就被冷汗浸得能擰出水來。
清晨的小涼風吹過來,完全澆不滅身體裡那團疼痛和焦慮燃起的熊熊烈火。
手掌上的水泡和粗糙的褲料瘋狂摩擦,像在單曲循環播放昨天的屈辱記憶。
褲兜裡那台沒電的舊手機燙得像塊烙鐵,每次晃動都讓他心頭一緊。
那個未讀消息到底是救命稻草還是催命符?他快被這種又期待又害怕的拉扯感逼瘋了——
就像考試後等著查分,明知道可能會掛科,但還是忍不住一遍遍刷新頁麵。
物流點依舊塵土飛揚,熱鬨得像個菜市場。
強哥看見他時,那雙小眼睛裡閃過一秒這貨居然還能爬起來的驚訝,轉眼又切換回熟悉的鄙視模式。
哎喲喂?又來啦?
強哥叼著煙,嘴角勾起一抹欠揍的壞笑。
你這小身板兒昨天沒被折騰散架啊?還能扛得住不?
可彆像昨兒個似的,差點把貨給摔了,哥可沒那麼多票子給你當賠本買賣玩兒~
葉偉垂著腦袋,躲開那道讓人渾身不自在的視線,啞著嗓子擠出倆字:
能行。
他太需要這份工了——不僅是為了那點微薄的薪水,更是要借著物流站轟隆隆的噪音打掩護。
昨天他就發現了,有些老油條會偷偷帶插線板來,趁著休息時給手機續命,這機會他必須抓住。
成啊,那就去搬那車五金件唄~
強哥隨手往角落一指,故意拖著長音。
可都是實打實的鐵疙瘩,比昨天的紙箱子帶勁兒多了,小心彆把腰給閃嘍~
葉偉看著那堆黑黝黝的金屬零件,後腰已經開始提前發出抗議。
但眼下他根本沒得選,隻能硬著頭皮上。
彎腰搬貨的瞬間,整個人痛到差點原地裂開!
老腰像被電鑽突突,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每次把箱子甩上肩膀,淤青的地方就跟壓了座五指山似的,分分鐘要垮掉。
汗水嘩啦啦往下淌,跟不要錢似的,糊得眼睛都睜不開,流到嘴裡又鹹又苦。
全靠一口仙氣吊著,牙都快咬碎了,心裡就一個念頭:
為了家裡那個小祖宗,拚了老命也得扛住!
今天動作明顯慢半拍,走路跟喪屍似的晃晃悠悠。
邊上臨時工小哥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這大哥怕不是要涼?還有人暗搓搓往後躲,生怕被碰瓷兒。
就昨天那個幫他說話的黝黑老哥還在,瞅見他這慘樣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欲言又止好幾次。
但看他咬著後槽牙死撐的架勢,最後也隻能邊搬貨邊偷偷瞄兩眼,滿臉寫著這屆隊友太難帶。
葉偉跟條鹹魚似的癱在破輪胎上,連強哥扔過來的塑料盒飯都懶得伸手。
後背的傷跟開了震動模式似的,一波比一波狠,疼得他直抽抽。
那張臉白得跟鬼似的,嘴唇乾得能當砂紙用,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
他暗搓搓摸了摸褲兜裡的手機,冰涼的觸感不但沒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更著急了——得趕緊找地方充電啊家人們!
下午的活兒簡直要命,全是死沉死沉的化工原料,還得擺得跟軍訓疊被子似的整齊。
葉偉腦子已經糊成漿糊了,純靠一口仙氣吊著。
就在他吭哧癟肚想把桶舉過頭頂時,老腰突然一聲發出抗議——
那酸爽,直接讓他帶著原料桶來了個自由落體!
臥槽!
要死要死要死!
臥槽!現場瞬間炸開了鍋!
這要是真砸下來,彆說貨物要報廢,葉偉估計得被那死沉的原料桶壓成肉餅!
千鈞一發之際,唰的一道黑影閃現!是那個黑臉大哥!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右手穩穩扶住搖晃的原料桶,左肩直接給腿軟的葉偉當人肉靠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