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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你。”
田壯抓了抓頭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抽出一支點上，對孫祺說：
“怎麼，你不願意？”
“呃，不是不願意，但我本來是表演係的。”
“你不知道大學可以轉係嗎？”
孫祺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
“我知道是知道，但那是普通大學吧？我們藝術類院校也能轉嗎？”
“藝術類院校難道就不是正規大學了嗎？”
田壯一聽這話，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恨不得脫下布鞋抽他。
在田壯看來，京城電影學院怎麼就不是正規大學了？
孫祺見老頭生氣了，連忙擺手解釋：
“彆生氣，彆生氣，我這不是不太清楚嘛。”
他真的不知道藝術類大學也能轉專業。
在他印象中，藝術類院校和普通大學不同，更像是個偏門學校。
就像當年高考，很多人是因為成績不理想才轉去學藝術的。
今天孫祺被田壯主任叫到辦公室，原本還不知道是什麼事，結果剛坐下就被通知，他從現在起不再是表演係的學生，而是轉到了導演係。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王主任和漼老師那邊……”
孫祺心裡有些不安，試探著問了一句。
表演係的王進鬆主任和漼欣琴老師一直對他很關照，從入學開始就處處照顧。
現在要轉到導演係，他心裡確實有點過意不去。
“呼——”
田老爺子深吸了一口煙，這才對孫祺說：
“你的心情我明白，你能這麼想，我也挺欣慰。
但這個決定不是我做的，我沒這個權力，是院領導安排的。
前陣子開會討論過，老王和小漼也都同意了。”
院領導的安排？
“田老師，我能問一下具體原因嗎？”
田壯看著孫祺，忽然冷笑一聲。
“哼，你這小子精得很，難道還想不明白？”
孫祺聽了，心裡頓時浮現出一些猜測。
“是跟成績有關嗎？”
田壯吐出一口煙，點點頭，卻沒有直接回答。
“在我們這個圈子裡——不，全世界都是這樣，都覺得導演比演員高一等。
我們學院從來不缺明星演員，每屆都能出幾個成名的。
遠的有趙薇、黃曉明、陳坤，他們是96班的；近的有04級的黃聖依、劉亦非，05級你和楊密現在也算上。”
“但這些年，導演係能闖出來的學生確實不多，隻有00級的烏爾善和陸川，寧皓還是攝影係出身，除此之外幾乎沒人了。
作為導演係主任，我也有責任，但這也有大環境的原因——投資人隻追已經成功的導演，不肯給新人機會。
這就成了惡性循環，新人沒機會鍛煉，永遠出不了頭。
我改變不了大環境，院領導也改變不了。
偏偏，你這小子成了例外。”
“內地第四位億元票房導演，挺風光的嘛。”
田壯說到孫祺，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哎，田老師，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再說我能有今天，不也是學校培養的嗎？《送你一朵小紅花》《那些年》都是學校支持的結果，不然我哪有機會鍛煉出來。”
田壯點點頭，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說：
“你能記住這一點就好。
學校希望以你們為榮，但也希望你們不要忘記學校的教導。”
“忘不了，肯定忘不了。
生是學校的人，死是學校的魂。”
見老校長神情嚴肅，孫祺說了句玩笑話，想讓他露出一絲笑容。
“彆跟我胡扯，你轉到導演係了，有空多來聽聽課，也和同學們交流一下經驗。
明年學校有個與南加大導演係的合作項目，到時候要完成一部電影，學校非常重視，這關係到藝術院校的國際排名。
學校已經決定讓你去。”
哦，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孫祺頓時明白了，學校是想讓他參加這個交流項目，為學校爭光。
不過仔細想想，這其實是個好事。
目前好萊塢的電影工業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體係，確實比我們先進，這點不得不承認。
能去那邊學習他們的技術，再努力追趕，確實是一條可行的路。
說不定還能順便賺點美元花。
想到這裡，孫祺立刻來了興趣，急切地問：
“田老師，具體是什麼時候？我得提前安排。”
“大概五月份左右。”
“要去多久？”
“半年。”
“行，這任務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