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猛地刹車,司機探出頭來,對著孫祺破口大罵:
“會不會開車?大清早趕著去死?”
本來是孫祺的錯,但對方態度囂張,他本來就心情不好,這次更是忍不下去了。
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理論。
“我就樂意,你來!今天乾脆一起走!”
見孫祺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出租車司機立刻慫了,丟下一句臟話,一腳油門開走了。
孫祺沒有追,而是打轉向燈,慢慢靠邊停下。
他點燃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嘶——呼——”
他知道今天抽煙已經太多,但現在情緒不對,需要停下來冷靜一下。
說到底,還是因為劉一非的事。
自從重生以來,雖不能說是順風順水,但大致都在按計劃進行。
唯獨在劉一非這件事上,他一直很糾結。
怎麼說呢,他有些自責——仿佛眼睜睜看著劉一非一步步走向深淵,自己卻什麼都沒做。
事情發展到如今,劉一非似乎又走上了前世的老路。
他其實有機會改變這一切,卻因為各種顧慮,始終沒有真正行動。
孫祺覺得,自己也多少要負點責任。
就像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此刻他覺得自己就是其中一片,而且可能還是比較大的那片。
這並不是孫祺突然心軟,想要拯救誰——他根本沒這個想法。
世上不公的事情太多了,即便重活一世,他也無法一一過問。
但劉一非不一樣。
自從重生後,他和她接觸越來越多,發現她性格開朗,有時憨厚,有時調皮,待人真誠,心地善良,非常討人喜歡。
從初識到熟悉,孫祺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被這個可愛的女孩吸引,對她有了好感,甚至暗生情愫。
儘管他一直不願正視這份感情,總是用她年紀還小來安慰自己。
可感情從來不是靠理智控製的。
所謂當局者迷。
深陷其中的人,往往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孫祺就是這樣。
他不斷找各種借口開脫,比如強調自己心理年齡已經三十多歲,不該對一個少女有非分之想。
相差十幾歲,豈不是彆有用心?
但他卻有意忽略了事實——現實中,他和劉一非其實是同齡人。
三十多歲的成熟心態,和三十多歲的實際年齡,終究是兩回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偏不承認自己動了心,隻把一切歸咎於朋友間的幫助。
尤其是上次和劉小麗談過之後,孫祺刻意疏遠了這對母女,不再主動聯係,每次都是劉一非來找他。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
憑什麼總要遷就?為什麼非得帶著你?
雖然一開始他確實有借助“神仙姐姐”名氣快速發展的想法,但這並不是占便宜。
他提供的資源,都是未來注定大火的經典作品,彆人求都求不到。
而劉小麗卻把這些項目當作廢物,一味迷信大牌明星和知名導演。
換作是誰,都會不高興。
直到剛才送彆時,看到劉一非放下電話跑過來,孫祺才恍然明白:劉小麗是劉小麗,劉一非是劉一非,不能混為一談。
劉一非一直是那個純真可愛的女孩。
至於劉小麗,用他東北老家的話說,就是一個“敗家娘們”——目光短淺,不知好歹。
如果他的戲是張國師來導,劉小麗還會那樣傲慢嗎?
影視圈終究靠作品說話。
所謂的明星、導演,不過是一時噱頭,騙得了觀眾一時,騙不了觀眾一世。
以後口碑崩塌的多了去了。
說到底,不過是看不起他,覺得他不夠厲害罷了。
對於這種“敗家女人”,彆的辦法都沒用,不能縱容,必須出手,狠狠地教訓她。
“啪,啪,啪”
現在,劉一非已經飛往國外,《功夫之王》基本確定,多說無益。
還有一年時間,到時候看看,到底是誰會一敗塗地。
“呼”
扔掉煙頭,用力踩滅,轉身上車,回工作室開會。
《無名之輩》要加快進度,儘快啟動。
同一時間,機場高速上。
劉一非上車後一直沉默地看著窗外,仿佛要把沿途的風景都記在心裡。
“老劉,放點音樂吧。”
“好的,劉夫人。”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麼近,
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一塵不染的真心,
與你相遇好幸運……”
電台裡正好播放著劉一非的歌。
劉小麗聽著心情不錯,這首《小幸運》一經發布就廣受歡迎,是女兒在音樂方麵難得的代表作之一。
忽然想到這首歌的創作者是孫祺,說實話,劉小麗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才華。
想起當初在電影《那些年》片場,兩人穿著西裝和婚紗站在一起,就像一對金童玉女,十分般配,讓她當時在場下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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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個年輕人也不錯?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
在她的人生經曆中,她深知,在國內,才華是最不受重視的,有才華的人根本沒有出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