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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祺根據劇本中的角色,確定了各個區域的位置,並逐一安排。
老齊按照人物出場順序做標記,並整理成一份清單。
劉軍直接在圖紙上模擬機位,提前選出了幾個能掌控全局的角度,同時規劃好了搖臂和滑軌的位置。
楊帆則在大家討論結束後,開始通知劇組的群演負責人,並聯係配合演出的公安部門。
晚飯後,孫祺帶著一些人和部分劇組成員提前出發。
雖然場地還沒封閉,但可以提前測試機位,查看效果,節省時間。
晚上八點半,所有群眾演員和公安人員到位,現場開始布置並清場,向還在逗留的市民說明九點將封閉場地。
九點過後,劇組人員按照孫祺確定的區域圖紙,用運動會常用的白灰劃線。
這種方法簡單快捷,事後也不需要特彆處理,如果有穿幫鏡頭,後期稍作調整就行。
老齊按順序,反複帶領各組群演進行排練。
孫祺負責協調各個區域的小組。
整個拍攝現場雖然依舊嘈雜,但逐漸變得有條理。
今天是第一次重新排練,因此沒有安排實際拍攝。
大家整晚都在反複練習,從各個區域的演練,到跨區配合,再到組與組之間的協作,效果明顯提升。
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場外指令,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效率大大提高了。
到了深夜,場麵已經初具規模。
“劉師兄,機位怎麼樣?”
“差不多了,搖臂和滑軌都放在了最佳位置,應該沒問題。
剩下的等正式拍攝時再看,有問題再調整。”
“好,那一會兒走一遍。”
“行。”
孫祺拿起喇叭喊道:“大家注意,今晚最後走一遍,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如果順利的話,這一遍結束後就可以收工休息,請大家認真對待!”
“場記打板——”
“《無名之輩》第16場第5鏡。”
“不錯不錯,今天大家辛苦了,晚上好好休息,彆忘了剛才的排練內容,明天正式開拍。”
剛剛實拍的效果雖然還有些不足,但比之前進步了不少,可以說問題不大。
接下來,整個劇組再次加快了節奏。
救護車裡,孫祺飾演的胡廣生與張果立飾演的馬先勇對峙,槍口相對。
張毅飾演的李海根一臉茫然,站在一旁。
劉軍坐在駕駛座上,親自操作攝像機。
旁邊的齊師傅看了眼時間,向道具組比了個手勢。
“轟——”
一朵絢麗的煙花在夜空綻放。
救護車裡,孫祺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啪”一聲槍響。
張果立低頭看著胸口,鮮血不斷湧出。
“沒……沒用了,槍已經沒用了。”
張果立不顧身上的血跡,慢慢舉起槍對準孫祺的額頭。
麵對槍口,孫祺大口喘息。
“呲,呲呲——”
張果立輕笑了一聲,接著扣動扳機,笑聲漸漸變大。
“嗬嗬嗬……哈哈哈哈……”
他手裡拿的,隻是一把玩具水槍。
清涼的水流噴在孫祺臉上,混著汗水滑落,仿佛命運對他無情的嘲笑。
“耍我……你們耍我!”
孫祺淚流滿麵,被警察死死按在地上。
夜空中煙花依舊不斷綻放,那短暫的光芒,就像他一生的縮影。
“好,停。”
孫祺擦了擦鼻子,顧不上紅腫的眼睛,快步走到前。
“導演,演得真好,太完美了。”
他沒理老齊,急切地看了起來。
其實胡廣生原本有兩個結局。
一個是頑抗到底,被警察當場擊斃;另一個就是剛剛拍的——被警察抓住。
從演員的角度,或者說從胡廣生這個角色本身來看,死在警察槍下,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他的信念是:若不能名垂青史,那就遺臭萬年。
死在槍下,才是他命運的終點。
如果孫祺隻是演員,他一定會建議這樣拍——隻有這樣,胡廣生這個人物才能徹底完整。
但此刻的孫祺不隻是演員,更是整部電影的導演。
他必須為整部片負責。
第二個結局——被警察抓住,意味著故事並未結束,還有餘韻。
馬嘉琪沒有死,胡廣生還想陪她走完剩下的路。
這是一種留白手法,能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和無限想象。
這對整部影片的效果更有利。
而且,片中所有角色都沒能逃脫命運的掌控:
馬嘉琪最終還是一個人;大頭依然沒賺到錢,沒能娶到真真;真真也失去了那個義無反顧守護她、給她買棒棒糖的人;馬先勇最終也沒能成為協警。
胡廣生,也一樣——他依然沒能闖出名堂,沒能“做大做強”。
所有角色,這些平凡的小人物似乎都被命運牢牢掌控,努力掙紮卻隻換來滿身傷痕。
因此,孫祺選擇了第二個結局,也就是最初的版本,貼合全片的主題。
確認無誤後,孫祺大聲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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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了!我宣布,《無名之輩》正式殺青。”
“哇哦——”“太棒了!”
現場響起一片歡呼聲。
從正月十五開始,拍攝持續四十多天,孫祺人生中首部自己執導的電影終於順利完成。
看著人群激動地揮舞手臂,孫祺內心充滿激動與自豪。
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夢想!
黔南都雲。
西山大橋的最後一場戲拍完後,劇組沒有立刻散去。
孫祺安排了一場殺青宴,定在第二天晚上。
楊帆包下整個酒店宴會廳,大家儘情慶祝。
席間,孫祺情緒高昂,無論誰來敬酒,他都一一接受,豪飲而儘。
每一位前來敬酒的人,都是對他這位新導演的認可,他心懷感激。
“張伯,這段時間真的非常感謝您的支持,這杯酒,我敬您。”
“好,好。”
張果立一飲而儘,看著略帶醉意的孫祺,微笑著說:
“我知道你今天的心情,確實值得開心。
但身體要緊,喝酒要適度,彆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