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揭曉與全麵開戰江城的雨纏纏綿綿下了整整三天,細密的雨絲斜斜織成一張灰蒙蒙的網,將整座城市裹進潮濕的壓抑裡。謝晏辰站在辰夏集團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冷的玻璃,雨珠在上麵蜿蜒出淩亂的痕跡,如同他此刻被迷霧裹挾的心境。
辦公桌上,那個張經理用生命換來的加密U盤靜靜躺著,金屬外殼泛著冷硬的光。解開加密後,“影子”組織四個字和“冷天南早已知情”的簡短備注,像兩根淬了冰的針,狠狠紮進他心頭最敏感的地方。二十年來被他刻意塵封的身世疑雲,被這突如其來的線索徹底攪亂,讓他對自己的過往、對那位始終態度曖昧的冷氏集團掌權人,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懷疑。
“哢噠”一聲輕響,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帶著一身濕意的溫知夏快步走了進來。她身上的米白色風衣沾了不少雨漬,發梢還滴著水珠,臉頰被雨水浸得泛著淡淡的紅暈,手裡緊緊攥著一份密封的牛皮紙文件,步伐急促卻穩健。
“晏辰,莊叔那邊有消息了。”她將文件遞到謝晏辰麵前,聲音帶著難掩的急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查到當年負責將你送走的人,是冷家老宅的老管家林伯,現在已經退休,隱居在京都郊外的山村裡。莊叔派去的人已經見到他了,這是林伯親筆寫下的回憶,還有他提供的線索。”
謝晏辰轉過身,接過文件的手指有些微涼。他指尖劃過密封線,輕輕撕開,裡麵掉出幾張泛黃發脆的信紙,還有一張邊緣磨損的老照片。信紙的字跡略顯顫抖,卻依舊工整,是林伯的親筆回憶——二十年前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他按照冷天南的密令,抱著一個繈褓中的男嬰,悄悄離開了冷家老宅,將孩子交給了預先聯係好的一對鄉下夫婦。信裡特意提到,他當時還收到了江秋女士親手寫下的“囑托信”,信中反複叮囑,務必保護好孩子的安全,永遠不要泄露孩子的身世,哪怕是對冷天南,也隻字不能提。
謝晏辰的目光落在那張老照片上,心臟猛地一縮。照片的背景是冷家老宅的後花園,紫藤花架下,江秋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懷裡緊緊抱著一個裹著白色繈褓的嬰兒,眉眼間滿是溫柔與不舍。而她身邊,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年輕男子,穿著熨燙平整的中山裝,側臉輪廓分明,鼻梁高挺,赫然是年輕時的冷天南!這張照片比U盤裡的那份清晰太多,男子眼中的珍視與隱忍,隔著泛黃的相紙都清晰可見。
“這……這真的是我父親?”謝晏辰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冷天南的臉,指尖能感受到相紙的粗糙質感,心中五味雜陳,像打翻了調味瓶。二十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在鄉下摸爬滾打長大,受儘了旁人的白眼,卻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是叱吒商界的冷氏集團掌權人。而母親江秋當年“背叛摯友、拋棄親子”的傳聞,此刻看來,似乎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溫知夏走到他身邊,輕輕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聲音放得柔緩:“莊叔還查到,當年江秋阿姨之所以要把你送走,是因為冷家內部的權力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她頓了頓,看著謝晏辰緊繃的側臉,繼續說道,“冷家的幾位元老一直極力反對江秋阿姨嫁入冷家,說她出身普通,配不上冷家的門楣,會影響冷家的聲譽和地位。更重要的是,當時有一股神秘勢力一直在暗中針對冷天南,他們查到江秋阿姨生下了你,就發來了威脅,說要對剛出生的你下手,以此來要挾冷天南。江秋阿姨是走投無路,為了保住你的性命,才不得不忍痛將你送走,自己則留在冷家,承受著所有的罵名和壓力。”
謝晏辰沉默著,沒有說話。辦公室裡隻剩下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敲打著玻璃,也敲打著他的心房。他終於明白,母親這些年來的隱忍與孤獨,也理解了冷天南為何每次見到他,眼神總是複雜難辨,帶著愧疚與試探,卻從未真正疏遠。可U盤裡提到的“影子”組織,還有冷天南對其知情不報的事實,又像一團迷霧,讓他心中充滿了疑慮。
“我要去找母親問個清楚。”良久,謝晏辰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之前的迷茫與猶豫一掃而空,“當年的事情,到底還有多少隱情?‘影子’組織到底是什麼來頭?父親為什麼要一直隱瞞?這些問題,我必須得到一個答案。”
溫知夏點點頭,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支持:“我陪你一起去。對了,薑陽那邊也傳來消息了,薑老爺子知道了照片的事情,情緒特彆激動,說要親自過來江城,和江秋阿姨當麵對質,問清楚當年薑雪阿姨失蹤的真相。”
謝晏辰深吸一口氣,將照片和信紙小心翼翼地收好,放進貼身的口袋裡:“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兩人立刻驅車前往江秋隱居的郊外彆墅。車子駛出市區,雨勢漸漸小了些,道路兩旁的樹木被雨水衝刷得格外青翠。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棟被綠樹環繞的白色彆墅前。
按下門鈴後沒多久,彆墅的門就被打開了。江秋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後,看到謝晏辰和溫知夏,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湧上濃濃的暖意。可當謝晏辰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老照片和林伯的回憶信時,江秋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顫抖著接過照片,手指撫過上麵自己年輕時的模樣,還有懷裡的嬰兒,淚水瞬間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照片上。二十年來的委屈、思念、隱忍與痛苦,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徹底爆發出來。
“晏辰,我的孩子……”江秋猛地伸出雙臂,緊緊抱住謝晏辰,力道大得仿佛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裡,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斷斷續續,“對不起,對不起……當年媽媽真的沒有辦法,不得不把你送走。我怕,我怕那些人會傷害你,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冷家的水太深了,那些元老和神秘勢力勾結在一起,他們不會放過我們母子的,媽媽隻能讓你走,走得越遠越好。”
謝晏辰被母親溫暖的懷抱包裹著,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心中的酸澀翻湧而上。他抬手輕輕拍著母親的後背,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媽,我不怪你。我隻是想知道,當年的神秘勢力,是不是‘影子’組織?”
“影子”兩個字剛出口,江秋抱著他的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緩緩鬆開謝晏辰,臉上的淚痕未乾,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聲音帶著顫抖:“你……你怎麼知道‘影子’組織?這個名字,你不該知道的。”
“我在一個加密U盤裡看到的。”謝晏辰如實說道,目光緊緊鎖住母親的眼睛,“裡麵提到,二十年前薑雪阿姨的失蹤、你的‘背叛’傳聞,甚至我被送走,都和這個組織有關。而且,父親他……他早就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卻一直隱瞞著,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江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神空洞而絕望:“他……他果然知道……這麼多年,他竟然一直瞞著我……”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一切都告訴我,好嗎?”謝晏辰握住母親冰涼的手,輕聲追問,語氣中帶著懇求。
江秋深吸一口氣,抬手擦乾臉上的淚水,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她拉著謝晏辰和溫知夏在沙發上坐下,緩緩開口,聲音帶著歲月的沉重:“‘影子’組織是一個非常神秘的跨國犯罪集團,勢力龐大到你無法想象。他們控製著不少地下產業,走私、販毒、非法交易,無惡不作,而且還滲透到了各國的商界和政界,手裡握著很多人的把柄。”
她頓了頓,像是在回憶那些痛苦的過往,眼神變得悠遠:“二十年前,‘影子’組織看中了冷氏集團在國內外的渠道網絡,想要和冷氏合作,利用冷氏的平台進行非法交易。你父親性子剛正,堅決拒絕了他們的要求,還暗中收集他們的罪證。於是,‘影子’組織就聯合了冷家內部反對你父親的幾位元老,想要顛覆你父親的統治,奪取冷氏集團的控製權。”
“薑雪是我的好姐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無話不談。”提到薑雪,江秋的聲音又帶上了哽咽,“當時她已經發現了‘影子’組織和冷家元老的勾結,察覺到他們的陰謀,想要提醒你父親。可她的行蹤不知道怎麼被‘影子’組織的人發現了,他們把消息泄露給了王猛——那個一直想攀附‘影子’組織的小人。王猛為了討好‘影子’組織,竟然對小雪下了毒手,把她擄走了,從此杳無音信。”
江秋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而我,就成了他們汙蔑的對象。他們散布謠言,說我為了保住自己在冷家的地位,出賣了小雪,把她的行蹤告訴了王猛。所有人都相信了,包括震天兄,包括冷家的人,甚至連你父親,一開始也對我產生了懷疑。他們這麼做,就是為了讓你父親眾叛親離,孤立無援,最後不得不向‘影子’組織妥協。”
“那父親為什麼不揭穿‘影子’組織的陰謀?為什麼要一直隱瞞這一切?”謝晏辰皺緊眉頭,不解地問道。他實在想不通,以冷天南的性格,怎麼會選擇隱忍這麼多年。
“因為‘影子’組織太強大了。”江秋的眼中充滿了無奈與疲憊,“他們手裡掌握著太多政界和商界大佬的把柄,一旦公開對抗,那些人都會被‘影子’組織拖下水,到時候隻會兩敗俱傷,甚至可能引發更大的動蕩。你父親為了保護冷家,為了不讓更多人受到傷害,也為了保護我們母子的安全,隻能選擇隱忍。這些年來,他表麵上對‘影子’組織置之不理,暗地裡卻一直在調查他們的下落,收集他們的罪證,尋找反擊的機會。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你,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派人打聽你的消息,隻是苦於沒有線索。”
就在這時,彆墅的門鈴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打破了室內的沉寂。江秋起身去開門,剛拉開門,就看到薑震天帶著薑陽,怒氣衝衝地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江秋!你告訴我,當年到底是不是你出賣了小雪?”薑震天一進門,就指著江秋,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胸口劇烈起伏著,“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是被冤枉的,可所有人都告訴我,是你害了小雪!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震天兄,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解釋。”江秋擦乾臉上的淚水,神色平靜了許多,她知道,今天必須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當年我沒有出賣小雪,真正出賣她、害她失蹤的,是‘影子’組織和王猛。我之所以被汙蔑,是因為‘影子’組織想要挑撥你和天南的關係,讓冷家孤立無援,好趁機奪取冷氏集團的控製權。”
接著,江秋把“影子”組織的陰謀、薑雪的遭遇、自己被汙蔑的經過,還有當年送走謝晏辰的苦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薑震天。她說得條理清晰,細節詳實,那些被歲月塵封的往事,此刻都一一浮現在眾人眼前。
薑震天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他想起了當年的種種疑點,想起了江秋當年被所有人誤解時的痛苦與自責,也想起了冷天南這些年的隱忍與堅持,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我錯怪你二十年了。”薑震天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中滿是愧疚,“江秋,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和晏辰,找出‘影子’組織的罪證,為小雪報仇雪恨。”
江秋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釋然:“現在不是說對不起的時候。‘影子’組織的勢力越來越大,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而且,冷冽已經和王雲海勾結在了一起,他們手裡可能也掌握了一些關於‘影子’組織的線索,現在怕是已經盯上晏辰了,想要借著‘影子’組織的力量,來對付晏辰,奪取冷家的控製權。”
薑震天點點頭,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放心,薑家會全力支持晏辰。無論是商業上的對抗,還是尋找‘影子’組織的證據,薑家都會站在你們這邊,絕不退縮。”
就在這時,謝晏辰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莊叔”的名字。他立刻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莊叔焦急的聲音:“晏辰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冷冽聯合了冷家的幾位元老,在冷氏集團召開了緊急董事會,說冷天南董事長身體不適,無法履行職責,想要趁機罷免他的董事長職務,奪取冷家的控製權!現在董事會已經開起來了,情況很危急!”
謝晏辰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我知道了,我馬上趕去京都!”
掛了電話,謝晏辰看向江秋和薑震天,語氣堅定:“媽,薑爺爺,冷家出事了,冷冽要奪權,我必須立刻去京都,不能讓他得逞。”
“我和你一起去。”江秋立刻說道,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冷冽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清楚得很。他想要奪權,我絕不會讓他得逞,我要親自回去,揭穿他的真麵目。”
“我也去。”薑震天說道,“薑家的力量,現在是時候用上了。到了京都,無論是冷氏集團的董事會,還是對付‘影子’組織的人,薑家都能幫上忙。”
溫知夏看著謝晏辰,眼神中滿是擔憂,卻依舊保持著冷靜:“晏辰,我留在江城。辰夏集團不能沒有主心骨,我會穩定好集團的局麵,同時聯係白雨和冷南風,讓他們做好支援的準備,一旦你們那邊需要,我們立刻就能動身。”
“好。”謝晏辰點點頭,目光落在溫知夏身上,帶著一絲溫柔與叮囑,“你自己注意安全,江城這邊也不能掉以輕心,如果遇到什麼情況,立刻聯係剛子和胖子,他們會保護你的。”
雨已經停了,天空漸漸放晴,一道淡淡的彩虹掛在天邊。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圍繞著冷家控製權的鬥爭,即將在京都正式上演。而“影子”組織的神秘麵紗,也即將被層層揭開。
謝晏辰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這不僅是冷家的內部鬥爭,更是一場與“影子”組織、與王雲海、冷冽的全麵較量。他不能退縮,也沒有退路。他必須拿出全部的實力,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守住屬於自己的一切,揭開所有的真相,還母親和薑雪阿姨一個清白。
車子駛離彆墅,朝著京都的方向疾馳而去。一場席卷商界、牽動多方勢力的大戰,已然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