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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狂歡後的寂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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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英峰是笑著睡著的。

即便渾身骨頭像散了架,手臂上那道寸許長的傷口在翻身時還會傳來尖銳的刺痛,但他嘴角那抹混合著狂喜、得意和一絲劫後餘生的神經質笑容,直到意識徹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秒,都頑固地掛在臉上。他睡得如同昏死過去,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沒有在夢中被簡曆、麵試和“職業規劃偏差”這些字眼追趕。他的夢境是一片五彩斑斕的混沌,核心畫麵不斷回放:高俅那張養尊處優的白胖麵孔,在一個旋轉的銀盤陰影下急劇放大,然後——“啪!”——汁水四濺,鼻血橫流,驚愕與痛苦扭曲了所有的權勢與威嚴,隻剩下一種純粹的、物理性的狼狽不堪。

這清脆的聲響,是世界上最有效的安眠藥,也是最烈性的興奮劑。

第二天,他是被饑餓和傷口持續的灼痛感聯手逼醒的。陽光已經透過肮臟的窗玻璃,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光斑,空氣裡漂浮著熟悉的、昨夜泡麵殘湯的酸腐氣。他睜開眼,茫然地瞪著天花板上那片地圖般蜿蜒的水漬,足足有半分鐘。

一種強烈的虛幻感攫住了他。

昨晚那一切……電閃雷鳴,發光的老書,墨跡遊走的漩渦,雕梁畫棟的回廊,還有那擲出銀盤的驚天一擊……太過於離奇,太過於顛覆常識,真的不是他被現實逼到絕境後,精神崩潰產生的集體幻覺嗎?

他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這個動作牽動了全身抗議的肌肉和關節,酸爽得讓他齜牙咧嘴。他低頭,證據確鑿:身上還是那件洗得發白、如今腋下和後背都被汗水浸出鹽漬的灰色T恤,左肋下方被利刃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邊緣泛著毛邊,露出底下微微發紅的皮膚;牛仔褲的膝蓋處徹底磨破,布料與下麵結痂的傷口黏連在一起,稍微一動就撕扯著痛;他抬起右臂,那道寸許長的刀傷雖然不算深,但紅腫清晰,像一條醜陋的粉色蜈蚣趴在那裡,無聲地訴說著昨晚刀鋒的冰冷與凶險。

不是夢!

一股滾燙的、近乎戰栗的狂喜再次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瞬間衝散了他剛醒來時的迷茫和虛弱。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滾下床,踉蹌著撲到那張吱呀作響的書桌前。

那本中華書局版的《水滸傳》,依舊靜靜地躺在原處,封麵古樸,顏色黯淡,邊緣卷曲得像秋天的落葉,看上去與任何一本從舊書攤淘來的、飽經風霜的老書沒有任何區彆。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用因緊張和期待而微微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翻開了它。脆黃的紙張發出特有的“沙沙”聲,混合著陳舊墨香和歲月塵埃的氣息,鑽進他的鼻腔。他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目光如同探照燈,急切地掃過一行行熟悉的鉛字,最終,再次精準地定格在那一頁的空白處——

“政和X年秋,太尉府夜宴,賓朋滿座。忽有狂徒自暗處出,衣著怪異,狀若瘋魔,口出穢語,擲銀盤擊太尉麵,中,太尉仆地,鼻血濺衣。狂徒旋即遁走,無蹤。疑為妖人作祟,京師震動,敕令有司嚴查。”

蠅頭小楷,墨跡猶新,筆觸清晰而略帶倉促,與周圍規整的印刷宋體格格不入。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視網膜上,也燙在他的心尖上。

“京師震動……敕令嚴查……哈哈,哈哈哈!”他壓抑不住地低笑起來,起初隻是肩膀聳動,隨即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暢快,最後變成了近乎癲狂的、釋放在這間充滿黴味的小屋裡的朗聲大笑!笑聲震動了書桌,引得那個空了的二鍋頭瓶子在牆角微微晃動。他伸出手指,一遍遍摩挲著那行字,粗糙的紙麵摩擦著指尖,帶來一種無比真實、無比確鑿的成就感。

這比他大學時拿到任何一次獎學金,比他幻想中拿到任何一個世界五百強企業的offer,都更讓他感到一種顛覆性的、靈魂出竅般的極致快意!他,富英峰,一個在現代社會求職市場上被反複踐踏、幾乎要被定義為“殘次品”的存在,竟然真的憑借一己之力,在那厚重如鐵幕般的曆史上,撬開了一絲縫隙,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哪怕被定義為“狂徒”和“妖人”的印記!

這感覺,太他媽上頭了!

極致的興奮如同潮水,來得凶猛,退去時也卷走了他體內最後一絲能量。巨大的饑餓感和更加強烈的、如同毒癮發作般的渴望,同時席卷而來。

“那麼,下次呢?”

昨晚入睡前那個如同魔鬼低語般的念頭,此刻不再是模糊的設想,而是變成了尖銳的、無法抗拒的召喚。一次怎麼夠?對高俅那種遺臭萬年的人渣,僅僅一個銀盤砸臉,簡直是太便宜他了!林教頭家破人亡、雪夜上梁山的血海深仇,難道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揭過了?他自己胸中那口積壓了二十多年、混合著學業壓力、求職失敗、社會不公和自身無力的惡氣,難道就這麼輕易地出乾淨了?

開什麼玩笑!這頂多算是個開胃小菜!

他要去乾高俅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一百次!他要讓高俅吃飯時擔心碗裡被下瀉藥,睡覺時害怕床底鑽出人,上朝時憂慮官帽被粘上狗屎!他要成為高俅仕途乃至人生中,那個如影隨形、揮之不去、最惡毒、最荒誕、最讓他抓狂的夢魘!

這個念頭讓他激動得渾身汗毛倒豎,血液加速奔流,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呐喊著“再來一次”!他感覺自己的手心發燙,看向那本《水滸傳》的目光,充滿了餓狼看到血肉般的貪婪。

懷著一種近乎朝聖的激動和誌在必得的信心,富英峰開始了他的第一次正式召喚。

他學著昨晚的樣子,先是閉上眼,努力摒除雜念,深呼吸,試圖將全身心的力量都凝聚起來。他開始在腦海中構建畫麵:林衝在野豬林被解差羞辱,在草料場大雪紛飛中死裡逃生,妻子被調戲自儘的絕望……高俅在太尉府中歌舞升平、肆意妄為、那張令人作嘔的胖臉上誌得意滿的笑容……還有他自己,一次次被拒絕,簡曆石沉大海,坐在麵試官對麵接受那些居高臨下、充滿挑剔的目光審視……

情緒上來了!一股熟悉的、灼熱的邪火開始在胸腔裡左衝右突,點燃了他的血液,燒紅了他的眼睛。對,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想要毀滅什麼、打破什麼的純粹憤怒!

時機成熟!

他猛地睜開雙眼,精光四射,右手食指如同出鞘的利劍,帶著決絕的氣勢,狠狠點向書頁上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名字——“高俅”!同時,他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他所能發出的最憤怒、最咬牙切齒、最歇斯底裡的咆哮:

“高俅!我*!開門!老子還要去乾你!!!”

聲音在狹小逼仄的出租屋裡炸開,震得空氣似乎都在顫抖,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緊繃,眼睛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住書頁,期待著那神跡般的變化再次上演。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流逝。

什麼也沒有發生。

書頁依舊是那張脆黃的紙,墨字依舊是那些靜止的、冰冷的鉛印。沒有遊動的墨色小魚,沒有旋轉的詭異漩渦,沒有沁人心脾又令人不安的異界墨香,更沒有那扇通往北宋、通往無限可能和極致刺激的旋轉光門。

隻有窗外城中村永恒不變的背景音:隔壁夫妻為誰洗碗而爆發的新一輪爭吵,樓下理發店大功率音響循環播放的網絡神曲,以及遠處工地打樁機沉悶而規律的“咚咚”聲,無比真實、甚至帶著幾分嘲諷意味地傳入他的耳中。

富英峰臉上那混合著狂熱、期待和猙獰的表情,一點點凝固,然後像烈日下的冰激淩,開始融化、坍塌,最終隻剩下一種茫然的、難以置信的呆滯。

“不對……是情緒還不夠飽滿?還是姿勢不夠標準?”他甩了甩頭,像是要甩掉這令人不安的現實,喃喃自語,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不甘心。失敗是成功之母,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

他換了個姿勢,如同練功走火入魔的武者,雙掌運足“內力”,死死按住書頁兩側,仿佛要將這本書、將“高俅”這個名字徹底按穿、碾碎。他重新閉上眼睛,更加深入、更加努力地挖掘內心所有陰暗的角落,將所有能引發他負麵情緒的記憶碎片都翻找出來——童年被孤立,青春期被嘲笑,大學時被導師壓榨,工作後……哦,還沒有正式工作,但求職路上每一個輕視的眼神、每一句敷衍的“回去等通知”,都成了他燃燒怒火的燃料。他將這些屈辱、不甘、憤懣,全部打包,灌注到“高俅”這個終極的、象征性的標靶上。

“高俅!你個老閹狗!給老子開門!聽見沒有!!”

聲音比剛才更大,更嘶啞,甚至因為用力過猛而破了音,帶上了一絲真正的、因迫切期望落空而產生的氣急敗壞。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是那片令人絕望的死寂。書頁毫無反應,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你的憤怒,於我無關。你的咒罵,隻是噪音。

他媽的!他不信這個邪!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這間小小的出租屋變成了富英峰一個人的、荒誕而瘋狂的實驗場。

他嘗試用不同的音量進行召喚,從貼近書頁的、如同詛咒般的低沉絮語,到退後幾步、麵對牆壁的放聲咆哮。

他嘗試用身體的不同部位去接觸——用手指反複戳刺,用拳頭砸(不敢太用力,怕把書砸壞),甚至在某次極度沮喪時,用額頭去頂撞那個名字,仿佛要進行某種精神層麵的連接。

他嘗試在不同的時間點進行——正午陽光最烈時,黃昏光線曖昧時,夜幕徹底降臨、屋內一片漆黑時。他甚至調了淩晨三點的鬨鐘,試圖在所謂的“陰氣最盛”的時刻碰碰運氣。

他嘗試在憤怒的咒罵中加入極其具體的、富有畫麵感的行動計劃:“我要去你臥室門口潑大糞!”“我要在你每天上朝的必經之路上撒滿三角釘!”“我要把你最心愛的蹴鞠球換成狗屎!”

他甚至精確地複刻了昨晚的“前置流程”——先是空腹灌下了新買的、足有半瓶的二鍋頭,讓那劣質酒精如同火焰般滾過喉嚨,灼燒胃壁,帶來一陣陣虛假的勇氣和暈眩的“悲壯感”,然後趁著酒意上湧,臉紅脖子粗地發出他的怒吼。

結果,毫無二致。

那本《水滸傳》,在初次展現神跡之後,仿佛徹底耗儘了所有魔力,又或者是對這個反複無常的宿主失去了耐心,變成了一本徹頭徹尾的、沉默的死物。任他如何跳腳咒罵,如何抓耳撓腮,如何折騰自己,它自巋然不動,冷眼旁觀。

當窗外的天空再次被城市的霓虹燈染成一片模糊的暗紅色,富英峰終於像一根被抽掉了骨頭的麵條,精疲力竭地癱倒在電腦椅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破爛的T恤,緊緊黏在皮膚上,又冷又膩。喉嚨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乾澀疼痛,每一次吞咽都像在受刑。大腦因為情緒的劇烈起伏、酒精的後續作用和極度的疲憊而嗡嗡作響,像一團被攪亂的漿糊。

失敗。

徹頭徹尾的、毫無轉圜餘地的失敗。

幾個小時前那充盈全身的狂喜和誌在必得,早已被消耗得一乾二淨,蒸發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斷下沉的、冰冷的恐慌,和一種深沉的、幾乎要將他吞噬的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了?到底他媽的是為什麼?!”他望著天花板上那攤頑固的水漬,眼神空洞,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偶然撿到一張中了億萬大獎的彩票,一夜之間體驗了揮金如土、眾星捧月的天堂生活,然後在第二天,卻發現彩票不翼而飛,銀行賬戶被凍結,所有繁華如夢般消散,他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之前更加落魄,因為他已經嘗過了天堂的滋味,再也無法忍受地獄的冰冷。

從極致的精神高潮狠狠跌落回現實的泥潭,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幾乎要將他本就脆弱的神經徹底扯斷。

他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動作因為急躁而顯得有些粗暴,再次抓起那本《水滸傳》。他不甘心地把書舉到眼前,對著昏暗的燈光,一頁一頁地仔細檢查,近乎偏執地尋找著可能存在的隱藏符號、水印,或者任何異常的痕跡。他用力拍打書脊,希望能震出點什麼秘密。他甚至異想天開地對著書頁哈氣,仿佛這樣就能激活某種隱藏的機關。

沒有,什麼都沒有。

它就是一本普通的、有些年頭的舊書。除了那一行新增的“曆史記載”,再無任何超自然的表現。

“難道是單向的?隻能用一次?是一次性的體驗券?”一個可怕的、令人窒息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他的腦海,讓他瞬間手腳冰涼,如墜冰窟。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昨晚的壯舉,豈不是成了無法複製的絕響?他剛剛找到的、比找工作有意思一萬倍的、能讓他徹底擺脫平庸和失敗的奇跡之路,豈不是剛看到入口,就發現前麵是萬丈懸崖?

“不!絕對不可能!”他用力搖頭,幾乎要把脖子搖斷,拒絕接受這個近乎殘忍的假設。希望才剛剛燃起,他絕不允許它這麼快就熄滅。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像偵探分析案情一樣,開始回溯昨晚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那個被忽略的、至關重要的關鍵“變量”。

情緒?昨晚是純粹的、長期壓抑到極點後的總爆發,是閱讀林衝遭遇後產生的、感同身受的滔天怒火,是一種不計後果的、毀滅性的衝動。而今天,他的憤怒更多是刻意營造的、帶有明確功利目的的——為了穿越而憤怒。難道……這本詭異的書,能夠分辨出憤怒的“純度”?需要的是那種不摻雜質的、源於靈魂深處的恨意?

時機與環境?昨晚是在雷雨交加、電閃雷鳴的特定自然環境下。那種天地之威,是否提供了某種“能量”或者“場”?他衝到窗邊看了一眼,今夜月明星稀,天氣好得令人發指,連片雲彩都沒有。

媒介或儀式?除了書本身,還有沒有彆的關鍵物品?他摸了摸自己那個舊帆布背包,裡麵隻有那個寫著“乾了高俅”的筆記本和那支快沒水的筆。昨晚穿越時,他確實背著包。但今天嘗試時,背包也一直在旁邊。看來不是決定性因素。

“咒語”的格式?昨晚他情緒失控時吼出的是“高俅!我***!彆讓老子碰到你!不然……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乾翻你個狗東西!把你踩進泥裡!讓你也嘗嘗什麼叫絕望!”,充滿了“假設性”(彆讓老子碰到你)和“詛咒性”、“發泄性”的語境。而今天,他喊的多是“開門!”“老子還要去乾你!”這種直接的、命令式或目的性極強的語句。是“咒語”的結構不對?

又或者……問題出在高俅那邊?

富英峰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他再次飛快地翻開書,找到那段新增的記載,目光死死釘在最後幾個字上:

“……疑為妖人作祟,京師震動,敕令有司嚴查。”

對了!“嚴查”!

高俅是什麼人?權傾朝野的太尉!在自家府邸的夜宴上,被一個“衣著怪異、狀若瘋魔”的“狂徒”用銀盤當眾砸臉,摔得四腳朝天,鼻血橫流,顏麵掃地!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他必然會動用一切力量,瘋狂搜捕這個“妖人”。太尉府的護衛力量會呈幾何級數增強,巡邏會更加密集,警戒會提升到最高級彆。甚至,以高俅的權勢和當時人們的認知,他極有可能請來汴京城裡最有名的和尚、道士,在太尉府內外做法事,布下驅邪避妖的陣法結界!

會不會是這種來自“目標地點”的、強大的“外部乾擾”或“能量屏障”,暫時性地屏蔽、阻隔了穿越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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