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豪顧不上周圍的羞辱,踉蹌著向李強的方向擠去,卻被湧動的人群阻隔。
等他終於擠到剛才的位置,兩人早已不見蹤影。
無法繼續忍受這種羞辱與絕望,他匆忙離開了商場。
商場門口的噴泉旁,一對情侶正在自拍。
他不經意間瞥見女孩手機屏幕上的照片——背景中赫然是他狼狽逃離的身影。
他想起曾幾何時,自己也曾這樣拍攝過彆人的窘態,還發到社交媒體上嘲笑。
如今,他成了彆人鏡頭中的笑柄。
夜色籠罩下,他在一處僻靜的長椅上坐下,試圖讓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一位衣著得體的中年男子走到他麵前。
男子麵容和善,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袋。
「張先生,請收下這個。」男子遞給他文件袋,轉身離去,動作快得讓張世豪來不及詢問對方的身份。
張世豪疑惑地打開文件袋,裡麵是一份檔案和一張名片。
名片上赫然寫著「秦氏集團法律顧問林曉峰」。
檔案中是一疊法院文件,標題為《張氏集團資產清算及債務追繳令》。
文件中詳細列出了他所有的資產——包括他認為秘密的海外賬戶和匿名持股。
更令他震驚的是,文件中還附有他前妻和女兒的證詞,證實他多年來對家人的精神虐待和經濟控製。
這份文件的份量足以將他徹底打入地獄。
他明白了秦朗的用意——不是一擊致命,而是要讓他嘗儘被社會拋棄的痛苦。
夜已深沉,張世豪無處可去。
他在公園長椅上蜷縮著,如同一個真正的流浪漢。
他掏出了最後一點現金,買了瓶白酒。
酒精入喉,他開始回顧自己的一生。
曾經的輝煌,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虛妄。
那些對他卑躬屈膝的人,不過是看中他的權勢和財富;那些稱兄道弟的朋友,不過是尋求利益的合作者。
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對待彆人?
他想起了當年剛入贅張家時的秦朗,那個被他百般羞辱的年輕人。
如今,角色互換,他才真正體會到了當年秦朗的感受。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他的世界裡從未有過真正的朋友。
頭頂路燈的光線在高壓下變得扭曲刺眼,形成怪異的光影。
遠處高樓上的秦氏集團標誌在他眼中仿佛一個巨大的嘲笑的嘴臉。
他知道這隻是精神崩潰邊緣的幻覺,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感官。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垃圾桶裡的一張報紙上。
頭版是秦朗出席慈善活動的照片,標題寫著《秦氏集團總裁秦朗捐贈十億,彰顯企業擔當》。
照片中的秦朗西裝革履,意氣風發,站在聚光燈下接受采訪。
而角落裡,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是張雨晴,他的女兒。
張世豪顫抖著拿起報紙,看著秦朗自信從容的麵容。
那個曾在他麵前低聲下氣的贅婿,如今光芒萬丈;而他堂堂張氏集團董事長,卻淪落到翻找垃圾的地步。
命運的反轉如此戲劇性,卻又合乎情理。
報紙上的另一則小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張氏原保險箱被轉移至秦氏總部展覽廳,揭示商業詐騙內幕」。
就在他準備放下報紙時,一陣劇烈的頭痛突然襲來。
眼前的世界開始劇烈扭曲,街燈、建築、行人,全都變成了扭曲的線條和色塊。
他掙紮著站起身,卻因為頭暈腳步不穩,踉蹌幾步後跌倒在地。
視野中的一切都在旋轉,汗水浸濕了他的襯衫。
「先生,您沒事吧?」一個模糊的聲音傳來。
那是一位路過的中年婦女,擔憂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