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控製台背麵那道新刻的箭頭,指尖順著痕跡滑過。金屬表麵被硬物刮擦得不深,但方向明確指向東南。王強站在我身後沒說話,呼吸壓得很低。
“先不動。”我說,“把三個據點的聯絡通道全部封鎖,隻保留單向監控。”
他點頭離開後,我調出衛星圖,標記出東南方向十五公裡內的所有小型聚居地。其中三個最近提交了並入申請,時間恰好在昨晚發電陣列被劫持之後。太巧了。
蘇晴的加密消息還在終端閃爍:“補給糧樣本異常,五名工人出現定向幻覺,持續時間平均四分十七秒,症狀自行消退。”她附上了毒素分析報告,成分是人工合成的神經調節劑,作用機製類似舊時代某些精神控製藥物,但更隱蔽。
我起身抓起外勤裝備袋,往肩上一甩。“通知老周,帶上檢測組,我們去a號據點。”
路上沒人多問。王強開車,我閉眼靠在座椅上,腦子裡過著零域構建模型。跨區域通道需要穩定的能源節點和地麵承重結構,但現在每一步都可能踩進陷阱。到了地方,我沒下車,先讓無人機升空掃了一遍地形。熱成像顯示外圍沒有埋伏,但倉庫區有兩人體溫偏高,心跳頻率接近應激狀態。
我們步行進入營地時,a號據點負責人張海迎上來,臉上堆著笑,手伸得老遠。我沒握。
“你們送來的糧食有問題。”我直接說。
他笑容僵了一下,“不可能!都是自己種的,哪來的毒?”
“不是毒。”我說,“是經過處理的。劑量精準,隻會讓人產生短暫錯覺——比如看到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他臉色變了,聲音拔高:“你這是汙蔑!我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東西,就這麼被你說成陰謀工具?”
人群開始騷動。幾個搬運工圍過來,有人手裡還拿著剛卸下的麻袋。我抬手示意王強後撤十米,然後蹲下撕開一袋穀物,抓了一把放進便攜檢測儀。
三十秒後,紅燈亮起。
“合成神經毒素,濃度0.3毫克每公斤。”我舉起屏幕給他看,“這種藥不會致死,也不會留下長期損傷。它隻做一件事:讓人更容易接受暗示。”
張海嘴唇發白,“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沒再看他,轉頭對王強說:“暫停b、c兩個據點的對接工程。啟動二級篩查流程,所有物資原地封存。”
接著我用零域在空地上建了個透明隔離艙,把問題糧食全放進去。艙體閉合瞬間,內壁凝結出一層淡灰色霧氣——那是毒素揮發後的殘留反應。現場所有人都安靜了。
“這不是汙染。”我對著圍觀的人群說,“是測試。他們在試我們能不能發現。”
正說著,耳機裡傳來老周的聲音:“另外兩個據點有動靜,b點正在轉移人員,c點關閉了通訊塔。”
我立刻下令:“老周帶人去c點外圍布防,形成環形警戒線。王強聯係後勤組,啟用備用口糧配給,切斷所有外來食品流通路徑。”
話音未落,遠處山脊上傳來機械運轉聲。
我抬頭望去,三架重型運輸車從東南方向駛來,車身塗著灰白色迷彩,車頂架著脈衝炮台。車門打開時,三百多名武裝人員同時列隊,動作整齊得不像臨時集結。他們穿著統一製式外骨骼,肩章上印著一隻展翅的鷹隼。
為首的男人走上前,摘下戰術目鏡,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空地:“林川先生,我是灰點行動代表趙沉。奉命邀請您參加‘創世會議’,商討新秩序重建事宜。”
我沒動。
“你們昨晚用我的發電係統在地上燒出了四個字。”我說,“現在又來談合作?”
他嘴角微揚,“那是一次壓力測試,證明您的係統已具備基礎承載能力。我們認可您的價值,所以親自來請。”
“我不記得申請過參會資格。”
“不需要申請。”他攤開手,“隻要您願意加入,就能獲得技術共享權限、能源優先配額,以及……安全承諾。”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有人眼神閃動,像是在權衡利弊。
我知道他們在等我一個態度。
我往前走了十步,直到離對方陣線隻剩二十米。我沒有開啟防護結界,也沒有召喚任何結構。隻是站在那兒,右手垂在身側,指尖輕輕劃過掌心——一道微型導流槽正在皮下成型,隨時可以引動零域能量回路。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我問。
“情報顯示您今日會驗收a號據點。”他說,“我們隻是準時赴約。”
“那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剛查出這批糧食裡的毒素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