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火燒火燎的,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爬,又疼又癢。
每吸一口氣,甜腥混著腐臭,一個勁兒往腦子裡鑽。
林夜佝僂著身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沼裡挪,不敢停,也不能停。
體內那點靈力本就快見底了,現在跟風中殘燭似的,
還被這墨綠色的毒水一點點啃噬著。
渾身骨頭縫裡都透著麻癢和刺痛,好像有小蟲子在皮下亂鑽。
丹田那兒的靈力幾乎凝住不動,
經脈像是被劣質膠水黏住了,每動一下都針紮似的疼。
得快點,再快點離開這亂葬崗,甩掉墨塵遠那個老狗!
這片亂葬崗旁邊的無名沼澤,比林夜想的要大得多,也邪門得多。
頭頂上,灰蒙蒙的天常年不散,
太陽早被濃綠的瘴氣和厚雲遮了個嚴實,能看出去也就十來丈遠。
腳下的爛泥跟糨糊似的,拔腿都費勁。
冰涼的泥水滲進衣服,凍得人骨頭疼,
沾到皮膚的地方還又麻又有點燒得慌——這破毒性,真是防不勝防。
空氣裡那股臭味,簡直沒法形容,
爛草、死牲口再加上不知道什麼鬼東西的腥氣,
吸進肺裡,本就火辣辣的肺葉更是雪上加霜。
林夜強壓下心慌,眼神掃過去,不敢瞎跑,這片沼澤全是坑。
看著像是長了點草的地方,底下可能就是個能把人一下吞掉的深坑;
漂著的枯木頭,指不定就是什麼吃人的玩意兒變的。
他隻能憑著感覺,偶爾扔塊石頭試試深淺,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他撿了根還算結實的枯樹枝當拐杖,
撥開半人高、發著幽幽綠光的毒草。
剛才就差點栽了,一隻巴掌大、花花綠綠的毒水蛭從泥裡鑽出來,
悄沒聲地就往他小腿上爬。幸好躲得快,一拐杖把它挑飛了,
那東西掉在泥地上,“滋滋”就腐蝕出一個小坑,毒性真他媽烈。
“得趕緊找著乾淨水,或者能解毒的草藥……”
林夜心裡正琢磨著,瞅了一圈,全是瘴氣、
泥潭和奇形怪狀的毒草,一點希望都瞅不見。
他臉都青了,嘴唇乾得裂了口子,喘氣也越來越沉。
就在他咬緊牙關,準備再使勁往前挪一步的時候,身後,
也就是他剛逃出來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炸雷似的怒吼,硬是穿透了瘴氣:
“小畜生!
你跑不掉的!
給老夫站住!”
墨塵遠!
林夜渾身一激靈,剛冒出來的一點盼頭瞬間就沒了,心沉到了底。
耳朵沒聽錯吧?
那老狗……
居然真追進來了?
他把那青銅屍煞解決了?
還是打傷了?
或者乾脆是甩掉了?
不管哪種,都說明這老東西比想的要厲害得多,
追他的心思也鐵了心了!
林夜猛一回頭,透過霧氣似的綠瘴,
隱約能看到個模糊的人影正往這邊衝,破開瘴氣,速度不慢。
那人影外麵裹著一層淡淡的光罩,把瘴氣擋在外麵。
雖說在沼澤裡速度慢了不少。
但那金丹期的威壓一點沒減,壓得人喘不過氣。
林夜心裡一下就明白了,準是那老狗在他身上留了什麼記號,
不然在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這麼準地找到他。
“墨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