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怎麼回事?前邊為什麼堵了?”
“客官,您稍等,容我去問問。”
“快點!我們可還要急著趕考呢,要是誤了時日你可擔待不起。”
“真倒黴!這才剛出蘇州就遇到這種事情。”
“誰說不是呢。我這船上可都是容易壞的鮮貨,要是爛了那可就賠大了。”
……
所有被堵在船隻上的乘客都開始大聲的抱怨。
畢竟選擇走水路的人圖的就是快速便捷,為此還需要向管理水道的衙門與各地幫派繳納一筆額外的費用。
可現在卻突然出了問題,導致河道被堵住無法通行。
看著遠處亂糟糟的場麵,杜永倒是一點也不著急,拿起一塊蜜漬的梅子放進嘴裡,細細品味著其中的酸甜。
反正他又不趕時間,所以早幾天晚幾天都無所謂。
大概一刻鐘之後,跑上岸的船家終於氣喘籲籲的趕過來,用略帶苦澀的語氣說道:“二位少俠,實在對不住,這船今天是走不了了。”
“怎麼回事?”
徐雨琴一臉疑惑的追問。
畢竟正常來說,就算是前邊有一艘大船沉了,最多花費幾個時辰也能打撈乾淨,根本不至於堵上一天。
“是清水堂跟漕幫因為地盤的問題爆發了衝突。現在他們兩邊直接堵住了河道,說是要在明天中午的時候擺擂台做過一場。在此期間,誰也不許通行。”
船家一臉無奈的說出了自己打聽到的情況。
儘管他才剛剛四十歲出頭,但卻已經滿臉皺紋,就如同六十歲的老人。
確切的說,這個時代大多數底層的體力勞動者基本都是這副樣子,看上去非常的顯老。
不過由於有一艘屬於自己的船,他的情況明顯要比那些看天吃飯給地主種地的佃戶強得多。
後者但凡遭遇一點極端天氣或不可抗力的災難,基本就會立刻淪為隻能四處乞食的流民。
“清水堂跟漕幫?”
杜永微微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兩個江湖幫派的膽子居然這麼大,竟然真的敢堵塞河道一整天。
徐雨琴對此倒是並不感到意外,笑著解釋道:“清水堂一直是以控製碼頭和過往的船隻為主,漕幫則是以控製那些搬運貨物的苦力和纖夫為主。兩邊平日裡就經常互有摩擦,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情並不奇怪。隻不過這一次他們顯然不是小打小鬨,而是打算動真格的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留在船上等著,還是先上岸找個可以住宿的地方?”
杜永下意識轉過身看了一眼後方,發現才一會兒的工夫就又多了十幾條船。
照這個樣子下去,估計等到明天中午起碼能排出去十幾裡地。
“船家,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客棧之類的地方可以投宿?”
徐雨琴顯然不想在船上過夜。
因為這裡不僅潮濕的要命,而且晚上的時候蚊蟲多到要死。
哪怕有護體真氣可以將其隔絕在外麵,但那種揮之不去的嗡嗡聲也會吵得人睡不踏實。
“距離這裡三裡地之外有個鎮子,兩位少俠可以去那邊的客棧過夜。”
船家趕忙給兩人指出了方向。
作為在蘇州地界混口飯吃的小人物,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兩個看著不大的孩子都是石山派的弟子,必須得竭儘所能地伺候好了。
不然對方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動手,隻要發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家破人亡。
“行,那我們就去鎮上過夜,你就在這裡守著船吧。師弟,走,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咱們先去客棧搶占兩間上房。”
說著,徐雨琴便扛起用布包裹著的玄鐵重劍,雙腳用力一蹬便淩空飛出去數丈遠,穩穩的落在岸邊。
光憑這一手輕功就能看得出,她的武功絕對達到了江湖一流的水準。
因為無論是起跳還是落地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整個身體輕盈的就如同一隻鳥兒,就連船都停在水麵上沒有任何晃動。
可實際上她卻背著足足兩三百斤的負重。
“多謝。”
杜永一如既往保持著禮貌,衝船家點了下頭之後才跟上去。
三裡的距離對於身負武功的年輕人無疑連熱身都算不上。
僅僅六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就已經來到了小鎮唯一一家客棧門口。
不過與預料中的空蕩蕩不同,已經有幾個疑似從船上下來的顧客正站在櫃台,向掌櫃的詢問價格。
徐雨琴見狀立馬掏出一錠銀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大喊道:“來兩間上房!”
瞬間!
客棧內所有的目光都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