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妖台青雲殿內,檀香與戾氣交織,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宋辭晚提著玄塵子的本命法寶鎮魔鼎踏入殿門時,正撞見保守派殘餘的玄陽子、玄海子兩位長老跪在殿中,對著主位的宗主聲淚俱下。他們渾身狼狽,修為被廢的經脈還在隱隱滲血,卻仍在顛倒黑白——將勾結魔道的罪名儘數推給已伏誅的玄塵子,又汙蔑宋辭晚“私闖寶庫、掠奪資源”,是意圖顛覆宗門的逆徒。
“宗主明鑒!”玄陽子叩首在地,額頭磕出鮮血,“宋辭晚身懷異寶,行事乖張,玄塵子師兄雖有錯,卻也是被她引誘至此!如今她將寶庫洗劫一空,分明是想獨吞玄元法則,叛逃深淵!”
玄海子連忙附和,枯瘦的手指直指宋辭晚:“她連鎮魔鼎都敢搶奪,還有什麼做不出來?此女不除,煉妖台必亡!”
殿內兩側的長老們竊竊私語,看向宋辭晚的目光複雜。保守派經營三百年,勢力盤根錯節,不少長老或收過好處,或受過脅迫,此刻竟無一人敢站出來作證。宗主玄真子端坐主位,麵色沉凝,顯然也被這顛倒黑白的說辭所擾——一邊是宗門基業,一邊是難以查證的秘辛,他一時竟有些猶豫。
宋辭晚冷笑一聲,將鎮魔鼎重重砸在殿中地磚上。“轟隆”一聲巨響,鼎身翻倒,裡麵藏匿的黑色符文與魔氣瞬間泄露,嗆得周圍長老連連後退。她沒有急著辯解,隻是緩緩抬手,掌心的天地秤自發懸浮而出,秤星閃爍間,已將玄陽子身上未散儘的魔氣吸附過來。
“該出手時,從不會等。”宋辭晚的聲音清冽如冰,穿透殿內的竊竊私語,“玄陽子,你說我引誘玄塵子?那你袖中藏著的‘噬魂珠’碎片,又是哪位魔將所贈?”
玄陽子臉色驟變,下意識捂住袖口,卻見宋辭晚指尖輕點,天地秤突然放大,秤盤上浮現出清晰的畫麵——正是三日前,玄陽子在鎖妖塔底層與深淵魔將交易的場景,他以三位弟子的魂魄,換得噬魂珠碎片,意圖修複自身被廢的修為。畫麵末尾,他將碎片藏入袖中的動作,與此刻的姿態分毫不差。
“妖言惑眾!這是幻術!”玄陽子惱羞成怒,不顧修為儘失的反噬,試圖催動殘餘靈力引爆袖中碎片,“我要拉你一起陪葬!”
“晚了。”宋辭晚眼神一厲,早已預判到他的動作。天地秤飛速旋轉,秤盤化作一道金光,精準地穿透玄陽子的袖口,將噬魂珠碎片吸附而出。同時,她口中低喝:“以碎片魔氣為引,置換你心中藏最深的罪證!”
秤杆劇烈震顫,秤盤上突然浮現出一卷黑色的契約文書,正是三百年前煉妖台保守派與深淵魔主簽訂的血契,上麵不僅有玄塵子先祖的簽名,更有玄陽子、玄海子曆代先祖的血印,甚至標注著“待滅世魔器煉成,助魔主吞噬人間界,共享長生”的條款。
“這……這不可能!”玄海子看得目瞪口呆,渾身癱軟在地,再也無法狡辯。
殿內長老們嘩然,之前還猶豫的幾位長老紛紛站出,指著玄陽子怒斥:“原來你們真的勾結魔道!三百年前的滅門慘案,竟是你們一手策劃!”
玄真子麵色鐵青,猛地一拍扶手,大殿的地磚瞬間裂開細紋:“玄陽子、玄海子,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玄陽子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對著殿外嘶吼,“動手!”
話音未落,青雲殿的殿頂突然被強行破開,數十名黑衣修士裹挾著濃鬱的魔氣湧入殿內,為首的正是深淵魔主麾下的暗影魔將。他們手持魔器,見人就殺,顯然是保守派留的最後後手——若狡辯不成,便直接血洗青雲殿,扶持傀儡宗主。
“早就知道你們留了後手。”宋辭晚絲毫不慌,玄元火域瞬間展開,赤青色的火焰將青雲殿籠罩,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她借鑒曹劌論戰“一鼓作氣”的道理,深知此刻正是敵軍士氣最盛之時,唯有以雷霆手段擊潰先鋒,才能震懾後續。
“玄虛子長老,煩請護住宗主與各位長老!”宋辭晚高聲喊道,同時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青影衝向暗影魔將。她手中的天地秤飛速旋轉,將魔將們的魔氣與自身的玄元清氣融合,“以魔器之銳,置換‘破邪之刃’;以魔氣之烈,置換‘淨化之火’!”
赤青色的火焰與金色的破邪之力交織,化作一柄長劍,宋辭晚手握長劍,不退反進,劍光所過之處,黑衣修士紛紛被斬成兩半,魔氣被瞬間淨化。她的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正如韓立“該剛就剛”的硬氣風範——既然決定出手,便要一擊必殺,不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暗影魔將見狀大怒,祭出一柄黑色長刀,刀身布滿詭異的符文,砍出的刀氣帶著吞噬神魂的力量。“小小人類修士,也敢壞魔主大事!”
“魔主?不過是玄元界的棄徒罷了。”宋辭晚冷笑,天地秤突然飛到她身後,秤盤將刀氣儘數吸附,轉而化作一道更強的金光,反射回暗影魔將身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置換‘刀氣反噬’!”
暗影魔將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刀氣擊中,胸口炸開一個血洞,魔氣外泄。宋辭晚趁機上前,長劍直指他的神魂核心:“說!滅世魔器何時煉成?天地衡的最後一塊碎片在哪裡?”
“休想!”暗影魔將試圖自爆,卻被宋辭晚提前察覺。她指尖輕點,天地秤釋放出柔和的金光,將暗影魔將的神魂鎖住:“置換‘神魂禁錮’,消耗十年壽元!”
暗影魔將渾身一僵,再也無法動彈,眼中滿是恐懼。宋辭晚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催動“神魂真言”,逼問出所有真相:滅世魔器已在深淵底部煉成,隻差最後一塊天地衡碎片便能激活;而那碎片,竟藏在煉妖台的禁地——隕星閣中。
“多謝告知。”宋辭晚抬手一劍,將暗影魔將的神魂徹底淨化。她轉身看向殿內,黑衣修士已被玄虛子與各位長老聯手擊潰,玄陽子與玄海子也被製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青雲殿的硝煙漸漸散去,宋辭晚提著長劍,站在殿中,青衫上沾染的血跡與火焰交相輝映,宛如戰神降臨。她看著地上的俘虜,心中毫無憐憫——對這些作惡三百年、不知悔改的惡人,任何仁慈都是對受害者的褻瀆。
玄真子走上前來,對著宋辭晚深深一揖:“宋師弟,今日若非你,煉妖台恐怕早已淪為魔道的傀儡。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開口,宗門定當滿足。”
宋辭晚收起長劍與天地秤,目光望向殿外的天空:“我隻有一個請求——打開隕星閣,讓我取回天地衡的最後一塊碎片。”她知道,滅世魔器即將煉成,這是最後的機會,也是她必須出手的時候。
玄真子毫不猶豫地點頭:“準了!隕星閣的鑰匙,現在就給你。”他從袖中取出一枚銀色令牌,遞給宋辭晚,“宋師弟,從今往後,你便是煉妖台的首席長老,掌管宗門所有事務。”
宋辭晚接過令牌,沒有絲毫喜悅,隻有一種重任在肩的堅定。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與深淵魔主的終極對決,即將拉開序幕。
風過青雲殿,吹散了最後的魔氣與血腥。宋辭晚握緊手中的令牌與天地秤,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該出手時就出手,既然命運將她推向了這個位置,她便會扛起這份責任,以天地為秤,以赤火為刃,徹底終結這場延續三千年的恩怨情仇。
隕星閣的方向,隱隱傳來異動,那是天地衡碎片在呼喚它的核心。宋辭晚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禁地走去。她的腳步堅定,每一步都踏得沉穩,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出手,將決定人間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