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傅硯深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其實都無所謂,如果不是他把我帶回傅家,我也沒有機會和傅淮憬競爭。”
也就沒有機會,得到盛泰。
宋柯霖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心疼在眼睛裡泛濫著,顯而易見。
私生子這樣的事,在圈子裡實在是太常見了,似乎都會默認,一旦有了這樣的事,就會被帶回家來,當做嫡出的兒子一樣,一碗水端平來培養。
如果自己的原配生下的孩子不給力,為了自己手裡的基業,扶持私生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在他還不知道什麼叫私生子的時候,傅硯深就被傅欽泰找到,並帶回來養了,隻是沒養在傅家。
沒認識傅硯深之前,家裡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和私生子攪和在一起,豪門的事,太過複雜,如果和私生子有了接觸,就代表了站隊。
在主人家都還沒有確定繼承人的時候,去和私生子來往,就是親外派。
如果不是和傅硯深誌趣相投,他想,這輩子都不會和傅硯深有什麼接觸。
他在想的,傅硯深知道,但傅硯深想的,他一無所知。
傅欽泰願意把他帶回傅家,其實並不是珍惜自己的後代。
傅欽泰曾經說過,他就是一條狗。
回到傅家後,傅硯深對這個形容表示非常讚同,至於為什麼要招一條狗回家,不過是因為家裡的小狗不懂得護食,不知道怎麼把自己的食物物儘其用,所以找了另一個能製造危機感的狗來。
為了讓傅淮憬成為一名合格的繼承人,傅欽泰可以說是,費儘了心思。
“說實話,我每次見到你爸,我都覺得你爸陰森森的,他不笑的時候,還好一點,一笑起來,那種陰森的感覺就更甚了,我真怕有一天他變異了。”
想起傅欽泰笑麵虎的臉,宋柯霖就不自覺地起雞皮疙瘩。
“彆人的爹,都一碗水端平,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希望兩個兒子相親相愛,你爸呢?是個例外,巴不得兩個兒子鬥起來,最好鬥得你死我活的才好,你說他的內心怎麼這麼陰暗?”
傅硯深的臉上出現讚同,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是在傅淮憬把自己推下樓梯的時候。
當時,他躺在醫院裡,腿上還打著鋼釘,傅淮憬來過來,耀武揚威地說,傅欽泰不僅什麼都沒說,還誇讚了他。
那個時候,傅硯深是迷茫的。
按照他對傅欽泰的期待,傅欽泰應該狠狠責罰傅淮憬的,就算自己的身份尷尬,好歹,也是傅欽泰的血脈。
他模糊地認識到——自己不被寵愛。
所以,在後來的康複訓練時,他滿腦子都是傅淮憬耀武揚威的樣子。
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廢了,那傅淮憬的目的的達到了。
他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倒下,不僅如此,他還要康複如初,像正常人一樣站起來。
即便疼得他渾身發抖,汗流浹背,他也沒有放棄,咬著牙站起來。
因為,他和傅淮憬不一樣,他沒有能讓傅欽泰一直原諒的資本,他沒有犯錯的機會。
宋柯霖看了他一眼,繼續說:“你說你爸讓你們鬥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隔山觀虎鬥,恐怕怎麼都沒想到,傅淮憬會突然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