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麼想著,蕭緒突然又伸來手。
雲笙隨意放在身側的手指被他勾住,隨著馬車輕輕一晃,整隻手就跌進了他的掌心裡。
雲笙詫異地轉頭看去,昏暗中看不太清蕭緒是什麼表情。
隻聽他淡聲道:“是打算就這麼一路都胡思亂想嗎?”
雲笙不知他如何看穿了她的心思,但自然是否認:“我沒有胡思亂想。”
“是嗎。”蕭緒道,“還以為你不想和我回家了。”
雲笙怔然一瞬,而後不忍輕笑。
她剛才真的在胡思亂想,可唯獨沒想過不與他回家了。
她道:“明明是你在胡思亂想吧。”
晚風將輕晃的車簾撩起,送入一縷溫柔的月光。
她的笑靨染著清輝映入眸中。
蕭緒定定地看著:“我所想的,應該不算胡思亂想。”
雲笙問:“你在想什麼?”
蕭緒不答反問:“笙笙,你想接吻嗎?”
馬車內忽然安靜下來。
幽然的熏香蠱人心魄似的,把說不清道不明的欲望和情緒交纏在一起。
雲笙感覺蕭緒在看她,她抬起眼眸就迎上了他灼燙的目光。
白日已經做過的事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來到嘴邊的話語聲音很輕:“你不能伸舌頭……”
話音未落,蕭緒的氣息裹在黑暗中瞬間籠罩了下來。
他臂膀圈住她的腰肢,一手握著她的脖頸,將餘下的尾音全數堵了回去。
舌頭長驅直入,纏著她的舌尖,低啞的聲音在曖昧的水聲中含糊不清:“那樣就不算接吻了。”
雲笙仰著小臉,眼睫顫動得厲害,露出的脖頸被男人寬大的手掌所掌控,口腔裡滿是他溫柔的侵占。
他分明吻得緩慢,力道很輕,卻還是讓她在瞬間又一次很沒出息地軟了全身。
他擁著她,也掌控著她,指腹難耐地摩挲在她脖頸光潔的肌膚上。
突然,脖頸上的力道收緊,帶來幾分壓製下的窒息感,一瞬後又鬆開,耳邊傳來他抵在唇瓣上的啞聲:“囡囡。”
“回應我。”
雲笙肩膀一抖,瞬間頭皮發麻。
她完全騰不出思緒去想自己該如何回應,身體對他那樣親昵地喚她竟產生了明顯的反應。
一股暖流從小腹往下湧,帶動一片酸脹到難以言喻的感覺。
最後蔓開的濕濡令她羞恥地嗚咽出聲。
聲音很快被蕭緒加重的吻堵住,他纏著她的舌頭教她如何回應他。
她接吻時好乖,仰著頭微蹙著脖頸,一副無力承受的樣子,卻也不會掙紮,還會因為偶爾的舒服無意識含動嘴唇,像是在吮吸他,也會在喘不上氣時無助地蜷縮手指。
馬車內的氛圍裹著熏香的氣味不斷升溫,纏綿的吻持續許久。
直到馬車輕晃著停下,蕭緒終於從她唇瓣上撤離,退開了身。
雲笙意識到他們已經抵達昭王府了,外麵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她藏在夜色裡訝異著他們居然親吻了這麼久。
舌根還在隱隱發麻,唇瓣又濕又燙。
還有從不知為何酸脹的小腹。
雲笙抿了下唇,根本不敢看蕭緒,隻能垂著眼睫故作鎮定道:“到了,我們下去吧。”
“等等。”蕭緒按住她的手,就著包裹她手掌的姿勢沒有再收回。
“先緩緩,過會再下去。”
雲笙心頭一跳,壓根沒往蕭緒身上想,因為她的確全身都感到怪異,隻以為他是讓她緩緩她的異樣。
本就還混亂著的心跳聲更靜不下來了。
難道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奇怪嗎?
雲笙背脊微僵地靜坐著,很努力地在讓自己儘快平息。
氣氛沉寂片刻,雲笙輕呼出一口氣:“長鈺,我緩好了,我們下去吧。”
說完,蕭緒卻沒有立刻回答她。
沉默又持續了一陣,蕭緒才終是開口:“嗯,走吧。”
雲笙被蕭緒牽著走下馬車時,心裡還在疑惑他剛才為何會莫名沉默了一陣。
不過還不待她細想,剛下馬車就有一名侍從匆匆迎了上來。
是個陌生麵孔,雲笙之前沒見過。
來人躬身行一禮,聲色沉穩道:“見過世子妃,小的名喚暮山,跟隨世子殿下多年,是殿下身邊的貼身侍從。”
雲笙眨了眨眼,心想前幾日怎從未見過他。
蕭緒道:“我前幾日派他外出辦事,所以你不曾見過,往後有什麼事都可以吩咐他去辦。”
“我還沒問呢,你怎麼就猜到我在想什麼了。”
蕭緒輕笑了一聲,隻是雲笙沒有抬眼,便未看見,這份笑意絲毫未達他眼底。
走回東院,蕭緒讓雲笙先進屋,他帶著暮山去了偏廳。
進屋後,蕭緒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暮山稟報:“殿下,昨日清晨我們在桓西山腳找到了三公子。”
蕭緒眉心微擰:“說下去。”
“三公子情緒很激動,無論如何也不肯隨我們回京城,幾次勸說無果後,三公子發怒打傷了我們的人,再次逃跑了。”
“屬下已派人往三公子逃走的方向去追了,但此事還需向殿下請示,若再次找到三公子,是否要動用武力強行將三公子帶回。”
蕭緒沉默了很久,麵上神情不明,眸中是深不見底的沉色。
良久後,他道:“不用,吩咐下去,不可傷了三公子。”
“可是殿下,三公子本就身手不凡,下屬們若不能動手,即便找到三公子,他也極有可能再次逃離。”
蕭緒道:“先追上他,不必抓住,掌握他的行蹤即可。”
暮山聞言詫異地抬起頭來,但他從蕭緒臉上仍然沒有看懂他為何下此命令。
隻從這些話中隱隱感覺到,世子殿下好像並不想即刻抓回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