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倉促一彆,秦母教人遞過兩次話,秦挽知忽略掉想要她回秦府見麵的言外之意,回話隻道無甚大事,毋憂心,其餘沒有過多解釋。
除馬車中幾句對話外,秦挽知沒有再問過他,誠如秦挽知對謝清勻所言,他既說出了口,她的確是信他的。
仔細想想,就是真的又能如何?高門大族中沒有妾室者才是寥寥無幾。
她回想這些日的感受,其實她一直以來就做好了這事發生的準備,隻是內心生出幾許無法壓製的酸澀,秦挽知認為也應當的,哪能半分情緒都沒有,她不是草木石頭。
她阿娘反而比她反應激烈,這是素來的慣例,比她還要擔心她和謝清勻的感情關係狀態。秦挽知習慣了,卻不想再習慣。
謝靈徽的武學師傅不日入京,湯安的院子也在收拾,於是秦挽知暫時擱置,沉心於府中事物。
謝靈徽激動了好些天,數著日子盼,她去西跨院找三叔公謝恒時,臉上都是熠熠的笑。
“小姑娘這是怎麼了?何事這麼開心?”
謝靈徽搬了圓杌子,挨著謝恒坐在一起曬太陽。
“三叔公,我的武學師傅要到啦!”
謝靈徽微低眼看到三叔公的腿,她笑容慢慢收斂,瞬息又揚起來,咧嘴對謝恒道:“我最喜歡的還是三叔公!以後三叔公還要不嫌我煩,繼續指點我呀!”
她心裡最想要的師傅就是三叔公,三叔公做過將軍,上過戰場,武藝超群,可惜他不能做她的師傅。
謝恒笑,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好,你願意來就過來。”
“那下次我把湯安弟弟帶來行嗎?”她眼神瞟著,補充:“會打擾到三叔公休息嗎?”
“不會,歡迎你們來玩。”
謝靈徽高興蹦跳起,又坐下來同謝恒說話,過不久,她攙著謝恒回到屋內,倒了杯茶,“三叔公小心燙。”
她不忘每次來的重要話術,看了眼空蕩的院子:“三叔公,您院子裡的人手太少了,我讓阿娘多給三叔公派幾個人來伺候您吧?”
“院子裡落葉那麼多,您還不舍得那棵大榕樹,婆婆年紀大,好辛苦哩!”
謝恒端著茶,硬朗淩厲的眉眼帶著慈笑:“機靈鬼,告訴你阿娘,冬日雪後再來人吧。”
謝靈徽睜大眼,時值半個月,她以為還是會被搪塞過去,沒想到意外完成了任務。
小姑娘唯恐三叔公後悔,“好嘞!我回去就告訴阿娘!”
眼瞅著太陽斜落了下去,謝靈徽眼珠子澄澈,不舍地與謝恒道彆:“我今日得回去了,三叔公下次能夠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就好了。”
謝恒隻覺腿部肌肉抽搐了下,他笑意不減,聽著童言稚語。
“上回!我們進宮去看太後姑奶奶,還提起您和二叔公呢,要是您能一塊去就好了,太後姑奶奶定然高興。”
謝恒垂眸撫了下傷腿,沒有接話的功夫,謝靈徽已經到跟前自告奮勇:“我可以扶著三叔公,幫三叔公推輪車。”
滿是期待的眼神,亮澄澄的,謝恒笑起來,“好了,三叔公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下次你們來,我一定備好點心果品招待。”
謝靈徽一路哼著小曲,心情美麗至極,回去澄觀院向秦挽知邀功,得意洋洋的,一副請毫不吝嗇誇獎我的小模樣。
秦挽知不負她望,一頓表揚,替她免去了今天的大字作業,還表示要等謝清勻回來,親自與他講述小姑娘的功績。
謝靈徽開心地嘴咧到腦後去,坐在椅子上一麵喝著甜水,一麵輕晃雙腿,看著秦挽知一絲不苟地對賬。
對此,謝靈徽打小便佩服不已,她阿娘沉靜得很,學什麼都穩穩當當,多麼無聊乏味皆能耐得住,靜下心來更是要命,能專注得將她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