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邀請他前去,趙行堅拒絕了,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裡正表示遺憾,“其實教娃娃們習武的,雖說沒有夫子你這麼厲害,但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哦?也是從外麵請來的?”
“那倒不是!就是黑河村的人,但他吧,他跟一般村民不同……”
裡正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葉不為的不同,“總之,你見了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要不跟我一起去瞧瞧?”
趙行堅對一個會武術的鄉野村民提不起什麼興趣,心想可能就一個力氣大的莊稼漢罷了,“我就不去了。”
裡正興衝衝出門了。
趙行堅坐在堂前看了一會書,想起這些天來發生的事,心緒難平地把書放下。
門外傳來趙蓉兒歡快的笑聲,這丫頭一來就跟裡正家的女眷混熟了,這會兒正在跟裡正老伴一起繡花樣。
趙行堅要不是放心不下自家閨女,早就效仿先賢,以死明誌了。
寒窗數十載,一朝金榜題名。
本以為可以施展抱負,大展宏圖,現實卻給他致命的打擊。
官場之汙濁,是之前的他不敢想象的。
他被政見不合的人排擠構陷,僅僅因為他不願同流合汙,要不是老師一直竭力保他,他隻怕早就沒命了。
官職一貶再貶,他成為京城同僚口中茶餘飯後的笑話。
他覺得眾人皆醉唯他獨醒,失望之餘,乾脆辭官不做,寄情於山水之間。
走累了,就找個師爺之類的當當,過穩定生活幾年,接著,重新開始新一輪的漂泊……
這次來黑河村當夫子,也完全是為了自家閨女,等給閨女找到可靠的婆家後,他會繼續出發。
他總不能真的留在黑河村,做娃娃們的夫子。
他是自由的,他是天上漂泊的雲。
沒有什麼地方能讓他停留。
天下之大,無處安放他的理想。
黑河村,自然也不能。
……
“嘿!”
“哈!”
練武場上,娃娃們揮汗如雨,練得越發像模像樣了。
裡正抱著小九看得一臉欣慰。
這時,城牆上的人往下喊,“裡正,外麵又有人鬨事?要不要管?”
裡正帶著小團子罵罵咧咧爬上城牆,隻見一夥人正拿著棍子驅趕災民,“都給我滾!不準在這裡安家!”
大家一看,這不是之前來搶水被葉言平揍得屁滾尿流的那夥人嗎?
聽說,他們後來合夥在山裡挖渠引水,解決了用水問題。
“金桂村,白塘村的,咋又是你們?上回還沒被揍夠?”
那些人抬頭,“莊裡正,你可算來了!我們這次來,可不是故意找事的,更不想與你們打架!”
“那你們驅趕災民乾啥?”
“莊裡正,不趕不行啊!你說你們有糧食,為啥不能幫幫我們,我們好歹算是熟人是吧?你們非得要施粥收留這些非親非故的災民!”
“現在災民向流水一樣往這邊湧,我們可不像你們一樣有城牆,這些人擾得我們沒法安生過日子!”
“莊裡正,我知道你們村的人有能耐,我們不惹你們!但對付這些災民,我們還是不怕的!”
說著,又高高揚起手中的棍子,將災民趕得四處逃竄。
“你們到底想咋樣?”裡正厲聲道。
“很簡單,黑河村想做大善人,可以!但你們給我們造成的麻煩,應該給出賠償!必須賠糧食給我們!不然對這些人,我們見一個,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