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胡二,你們咋能這樣做?你把一個要死的人丟在我家,這不是給我們找晦氣麼!”駱秋月大聲道。
胡家人裝作沒聽見,腳步更快了。
“哎,我還得去給這群狗東西開門。”裡正趕了上去。
“阿叔,像她這種情況,真的沒救了?”駱秋月問老郎中。
“用參湯吊著,或許能多活幾日。”
“言平你明日去山裡找找,看能不能挖到人參。”駱秋月溫柔地看著尤氏,“親家你放心,你兒子既然把你留給我們了,我們就會儘心儘力,把你服侍得妥妥貼貼。”
“好!”尤氏感動得不行。
村民們紛紛感歎:
“言平娘可真是嘴硬心軟的人!”
“是啊,芸娘的娘家擺明是來訛葉家的,這她都能忍!”
葉言平和芸娘把尤氏扶進屋裡,其他人也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們就看到葉言平進山去找人參。
雖然最終沒找到,但這份誠意大家都看在眼裡。
大家都說,葉家果真是在儘心儘力地照顧尤氏。
畢竟老郎中說她活不過幾日,但轉眼十多日過去了,尤氏還活著。
葉家堂屋裡,尤氏躺在臨時搭起來的床板上,臉色慘白。
她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這個病太折磨人了,每一個時辰就要發作一回,發作起來痛得死去活來,偏偏喉嚨裡還叫不出聲。
她吃不下,睡不了,但她不想死。
尤氏剛剛熬過了一陣痛,整個人虛弱得不行,嘴巴一張一翕,“水……水……”
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尤氏定睛一看,認出是駱秋月,心裡頓時一鬆,“親家,你來了……”
這段時間來,尤氏越發覺得駱秋月是葉家對她最好的人。
芸娘從不給她好臉色,葉言平也從不理她。
隻有駱秋月,一直對她溫溫柔柔的。
駱秋月端著椅子在床前坐下,“要喝水?”
尤氏點頭。
駱秋月將水遞給她。
尤氏爬起來咕咚咕咚一飲而儘。
“親家,我覺得還是要找一個靠譜的郎中來瞧瞧我的病,我這病就是痛得受不了,隻要能止痛,我覺得我還有得活。”
“不,你沒得活了。”駱秋月聲音輕緩,平靜地闡述著事實。
“為什麼?親家你咋能這麼說?”尤氏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我剛才問芸娘,問她還恨不恨你。她說,她看到你遭到報應,已經不恨了。”駱秋月唇邊蕩起笑紋,“所以,你沒有活下來的理由了。”
“親家……你到底在說啥……”尤氏盯著駱秋月,不安地抓緊了被子。
“你還不明白嗎?你當我為啥讓你留下來?”
“為啥……”
尤氏有些恐慌,言平娘今日怎麼跟平日裡不一樣了?
“留下你,自然是為了給芸娘出氣,再也沒有比看著仇人在眼前受儘折磨更解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