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村村民倒是想當這個勞力,但他們實在太忙了,抽不出空去建寺廟。
十裡八鄉也忙得很,他們除了準備早餐和宵夜,還要兼顧村裡的民宿,村裡的特色產品也推廣出去了,現在他們每天也忙得像陀螺。
黑鷹寨主動請纓,就如鷹眼所說,之前他們占山為王做了一些錯事,希望能借著修建寺廟的機會消除身上的罪孽。
寺廟開始修建起來了。
在這期間,從京城來到黑河村的人越來越多。
這本是黑河村早就預料到的,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來到黑河村的竟然是災民!
也就是說,這些來黑河村的人,可不全是來住客棧的。
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平民百姓,因為京城災情嚴重,再加上那個令他們人心惶惶的傳言,他們舍棄京城,一路逃荒而來。
比起那些在京城有各種產業難以舍棄的富人,平民百姓顯然沒有這種煩惱,他們帶上家人,帶上可以忽略不計的家產直接就上路了,一路也不作停留,直奔黑河村而來。
說起來簡直不敢相信,以前的災民,都將京城當成逃荒的目的地,畢竟京城繁華機會多。
而這次,卻反過來了。京城的百姓拖家帶口逃出京城,隻為來到偏於大宇一角的小小黑河村。
災民來到黑河村後,第一件事就是對著黑河村的城牆虔誠地跪拜,他們到底在拜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接著一家老小跳進河水裡,發出幸福的呐喊,可以想象,京城的乾旱讓他們實在是受夠了。
黑河村河裡每天像下餃子似的,水裡岸上全是人。
好在黑河村在河流上遊種了許多樹,河水的水質變好了許多,不然這些人就知道黑河村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了。
隨著災民人數越來越多,黑河村指引他們在之前炸掉的山那邊安營紮寨,先湊合著住下。
京城的旱災到今日為止三個月有餘,時間不算長。多數災民都是有餘糧存款的,還沒到需要黑河村施粥的地步。
災民們跟裡正明確表示,他們以後就留在黑河村,堅決不挪窩了。
裡正撥出一部分村民,讓他們帶著災民們挖黃土做泥磚,讓災民們先把房子搭起來,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這日,周懷寧來了。
這麼多災民突然湧進鹹川縣,作為一縣的父母官,他的壓力實在不小。
“師兄,我想我爹了。”周懷寧跟在趙行堅身後哭喪著臉。
“去!我可沒爹!”趙行堅沒空理他,“沒看我正忙嗎!”
“師兄,你說我這是什麼運氣!”
周懷寧一臉的懷疑人生,“當初說讓我來鹹川縣當縣令,我想著鹹川縣天高皇帝遠,這個縣令必然不會太難當,於是我就來了!結果!”
周懷寧猛地吸了吸鼻子。
“結果,莫名其妙就走到了今天!師兄你看我來到鹹川縣後,有過一天安逸的日子嗎?我也想來黑河村休閒幾日,可我實在沒時間啊!我越來越忙,忙到根本停不下來!我每日要操的心,隻怕比丞相還多啊!蒼天啊,這還是周懷寧嗎!我周懷寧隻想做一隻躺平的鹹魚啊!”
忙碌中的趙行堅轉身,正好一腳踩在周懷寧的腳上。
“嗷嗚!”周懷寧捂著腳發出狼叫。
趙行堅拍了拍他,指著自己的小二裝扮。
“看看你師兄我,我有抱怨什麼嗎?師兄之前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行了!這不是時勢所逼嗎?你看看慧能禪師,你就沒那麼難過了!”
“慧能禪師在哪?”周懷寧眨了眨濕潤的眼睛。
趙行堅伸手,指著某個方向。
周懷寧定睛望去,“我去!”
隻見慧能禪師身上掛滿了小娃娃。
娃娃們有的摸光頭,有的揪眉毛,有的扯胡子,有的拿僧袍擦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