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
這三個字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從喉頭跳出,範長富似乎被自己喊出口的稱呼給驚到。
扭頭瞠目結舌地看著王長陽等人,猶疑不定的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
見幾人麵色平靜,範長富顫聲道:“這是易容術嗎?還是說……”
後麵的話,他不敢說下去。
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櫻顏的易容術,他已經見識過了,櫻言出發去流放之地的時候,儼然變成了一副糙漢子的模樣。
所以,眼前這人,很有可能隻是個易容的贗品。
葉不為靜靜站立,目光和煦地看著範長富,清冷的聲線中帶著幾分暖意。
“範家主,二十多年沒見,當年的裁縫鋪還在嗎?”
範長富如遭雷擊,富態的身軀突地跳起來,步履淩亂地衝上前去。
在離葉不為不到一尺遠的地方堪堪停住腳步,白胖的臉上流下兩行熱淚。
“攝政王!真的是您!您竟然還記得小人!”
範長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小人、小人是不是在做夢?二十一年了,您從來沒有來過小人的夢中!”
葉不為往前幾步將他扶起,“我早已不是什麼攝政王,以後你不要再行此大禮。”
“不!您永遠都是大家心中的攝政王!”範長富激動地哭了起來,“不管您在哪,大宇朝的攝政王,永遠都是你!這事兒改不了……嗚嗚嗚……”
趙行堅咳了兩聲:“範家主跟攝政王之前有交情?”
怎麼表現得比他當時還要激動?
他覺得自己這第一迷弟的地位,受到了嚴重挑戰。
“不敢跟攝政王攀交情,是範家承蒙攝政王照顧。”
範長富扯著葉不為的袖子不願意放開,五十來歲的人,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此事說來話長,當年我在京城開了一家裁縫鋪,無意間得罪了朝廷權貴,走投無路之際,是攝政王懲惡鋤奸,救了我一家老小!攝政王是範家的大恩人!二十多年來,我一直都不敢忘記攝政王的大恩大德!”
“不過舉手之勞,卻讓你記了這麼多年。”葉不為輕歎。
範長富感激道:“當年若不是您,範家隻怕會落得跟櫻顏家一樣的下場。可惜小的還來不及報答,您就出事了。”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讓您活了下來!”
範長富對天拜了三拜,這個動作讓趙行堅的眼眶也紅了。這種心情,他懂。
“說起來,我當真是蠢啊!明明聽大家說著言平爹有多不簡單,卻從沒有懷疑過言平爹的身份!”
趙行堅起身,將範長富拉到座位上坐好。
“範家主彆哭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雪域城的事。”
“對不住,我太激動了。”範長富抹乾淨眼淚,一睜眼見葉不為就坐在自己旁邊,馬上又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我就站著說!”
葉不為歎了口氣,由著他去。
“他們也沒說糧草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範長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恭敬地遞給葉不為,“這是懷寧的,請您過目。”
葉不為接過,目光淡淡掃過。
範長富微微欠身道:“懷寧說,糧草之事,或許您會有解決之法。難不成他已經知道您身份?”
葉不為搖頭,“言平他們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更彆說懷寧了。”
“即使懷寧知道阿辰的身份,也應該知道阿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救不了他們。”慧能禪師道。
“那懷寧為何這麼說?”
葉不為輕歎一聲,“因為他知道,隻要跟我說了這件事,小九兒就一定會去幫他。”
除了趙行堅外,其他人的目光霎時聚了過來,“這事跟小九兒有什麼關係?”
“他不會是想讓小九兒一個奶娃娃,山重水遠去那苦寒之地擊退北狄大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