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麻子可不怕!”
這一幕,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了秦曦的臉上。
她之所以生氣,不就是因為曹雲飛兄弟,將百姓當做玩物,隨意踐踏辱罵?
可轉眼的功夫,來了個壯漢,還是個身體殘缺的壯漢,麵對同是窮苦出身,他不但沒懲惡揚善,反而開始斥責那些受壓迫的青年。
更重要的是,這些青年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為什麼?
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在秦曦心頭燃燒,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要現在就下令,將這滿城豬狗屠殺殆儘。
“站住!”
秦曦冷哼一聲,一個健步衝到獨腿壯漢身側,麵帶寒霜沙啞著嗓子質問。
“你等都是百姓出生,為何要欺壓他們!”
“他們不過是笑了一聲,這又何妨?難道被紈絝壓迫,一朝翻身,為何不能笑?”
“我看你也是軍伍出身,不但不思保家衛國,還助長這些紈絝氣焰,其心可誅!”
身為大唐的皇帝,秦曦渾身上下,都充斥著貴氣和霸道,此刻她雙眼微紅,粉拳都因為用力過度,變成了煞白。
聽到她這番言論,王麻子和老者都轉過頭,兩人看了眼她,又露出了不耐和鄙夷。
老者上前一步,來到秦曦麵前,用冰冷的語調道。
“這位小姐,不是我們青堯縣的人,就不要插手我們自己的事情!”
“你說的冠冕堂皇,可知道我們青堯縣三大鐵律?”
“凡年滿十六,必須每年抽出一月參加軍訓,至於你說的這位,乃我們青堯縣大英雄!”
說到此處,老者眼神愈發冰冷。
“你說曹公子不配,他是紈絝,老朽不知曉,但王麻子你辱不得!你辱他,就是和我青堯縣作對,和我青堯縣百姓作對!”
“七年前,蠻族三千鐵騎南下劫掠,他用命拖延了十五日,同行一百七十人,隻有七人活下來!”
“五年前,許大人剛至青堯,是他帶領縣城百姓組建防衛營,抵禦了胡族侵襲。”
“他這張臉,是胡族用刀一刀刀劃的!”
老者的眼神愈發冰冷,語調擲地有聲。
這一句句,猶如刮骨鋼刀,在秦曦身上不斷遊走。
秦曦呆愣在原地,鳳眸之中都是不敢置信。
“你們……為何不上報朝廷。”
她腦子內隻有這句話,說完後,全身似乎被抽乾力氣,若不是李牧反應的快,此刻她就會癱倒下去。
老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朝廷有什麼用?吃我們的肉,吸我們的血,我們兒孫都在那塞外,屍骨至今未曾收回!”
“許大人曾言,弱國無外交,真理是靠打出來,而不是靠著嘴上的功夫!”
“凡是為青堯縣,為整個荊州,為西北流過血,負過傷之人,那都是英雄!”
“我等子孫萬代,都要謹記!”
“國仇家恨不能忘,家富國強在自身,爾等可有怨言?”
隨著老者話音落下,衝天的應和聲,隨之響起。
“沒有!”
雖然隻有二十幾人,可這些青年身上散發的氣息,哪怕是久經沙場的蒙武,都感到膽寒。
秦曦被這股氣勢震懾,腳步連連後退,臉色更是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
她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