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心中好氣又好笑。
何時大唐官員辦案,也能下注,還能在廳堂上如此喧鬨?
這些人不但沒人製止,反而周遭還有不少人露出讚同的神色。
李牧也湊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放到摸下巴那邊。
“幾位,難不成許大人斷案,全靠感覺行事?”
那吆喝押注的男人聞言,很是驚奇的看向他。
見李牧衣著不菲,又出手大方,他便笑著調侃道。
“哪有什麼斷案,能送到這裡的案子,早就查明了,不過是走走流程而已。”
“等會你就看好,許大人那斷案速度,可謂是在世青天,活脫脫的閻王爺啊!”
李牧更加疑惑,既然案子查明,那就宣判即可,為何要大張旗鼓的在廳堂上再次審理?
此刻台上的許攸,捏起驚堂木,重重拍在桌案上。
“肅靜,政事廳不得喧嘩,違者重則!”
“被告刁德一,你可有什麼陳訴的?”
聞言,被告刁德一立刻開始控訴。
“許大人,學生冤枉啊!”
他這一開口,整個廳堂立刻就仿佛炸開鍋。
旁邊桌案上的婦人,就仿佛是的了失心瘋,指著刁德一就大罵。
“許大人,就是這個畜生,我供他這麼多年,讓他讀書識字,結果……嗚嗚。”
婦人捂著臉,似乎受到天大委屈。
庭下也議論紛紛。
刁德一看上去就是個書生模樣,而且他自稱學生,那必然是學堂的學生。
學堂內無論是文化課還是技工學堂,都把德放在第一位,怎麼也不會弄出個白眼狼。
眾人好奇之下,婦人哭的愈發悲嗆,那樣子就似乎被侮辱了般。
秦曦也麵露疑惑。
看婦人樣子,一看就是悍婦性格。如此悍婦能供給自家男人吃穿讀書,那可是美談。如此美好的家庭,怎麼會鬨到廳堂上?
就在她疑惑時,婦人捂著臉,斷斷續續道出原委。
原來婦人和丈夫開了個磨坊,每日天不亮就要開始磨豆子。
她丈夫前兩年因工傷去世,家裡重活就落在她頭上,而丈夫的弟弟,也就是刁德一,這幾日臨近大測。
為了讓小叔子有個安靜的學習環境,她卯時便起床磨豆子。今日起得早,外加上磨豆子太熱,便把衣服脫了就剩下瀆衣。
“許大人,我待他不薄,可他卻如此對我。”
“嗚嗚,我沒臉活了!這讓我怎麼活,我的天老爺,我被人給玷汙了!”
婦人越哭聲音越大,整個廳堂內,她一人的聲音,就蓋過了所有人。
“畜生!”秦曦雙眼微紅,“身為讀書人,居然如此不知禮義廉恥,不知恩德,改死!”
不少人也露出讚歎神色,刁德一見色起意,把自己嬸嬸給玷汙了,這多少有點不是人。
然而李牧卻笑而不語,搖著頭輕聲道。
“此事未必沒有玄機!”
“玄機?”
秦曦眉頭緊皺,事情如此明了,隻要讓人驗明婦人是否被侮辱,那就能查出結論,根本不用繼續深究。
也正如她想的一樣,許攸立刻找來專業醫師,帶著婦人前去檢查。
不到盞茶的時間,醫師帶著一份資料,送到了廳堂上。
“回稟許大人,原告範氏確實和人有過親密行為!”
轟隆!
此話不易於旱地驚雷,廳堂下立刻炸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