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唐驍神清氣爽地悄然返回上官府,仿佛昨夜隻是外出散了趟步。
省親的日程依舊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表麵一派祥和。
上午,在內廳敘話時,秦老夫人撚著佛珠:“雨燕、雨墨既已承沐天恩,當需更加謹慎,以求穩固。”
“老身以為,當去京郊香火最盛的天泉寺祈福,一則酬謝神佛庇佑,二則祈求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方是長久之道。”
坐在下首的劉夫人連忙點頭附和:“母親所言極是。”
“那天泉寺求子確實靈驗,妾身還曾聽聞三皇子的生母李妃娘娘,當年也是久無身孕,後來便是在天泉寺潛心齋戒祈福後,不久便懷上了龍嗣。”
“此事並非什麼隱秘,京城眾人皆知。”
上官英雄聞言,心中沉吟。
皇妃出城非同小可,護衛、儀製皆是問題,但此事若真能如李妃舊例般靈驗,於公於私,皆是美事。
“行,我去找唐公公商議一下此事。”
很快,上官英雄就來到鳳棲苑唐驍的住處,將前往天泉寺祈福之事告知。
“唐公公,您看此事......”
聞言,唐驍心中一喜,上官姐妹去送子的天泉寺祈福,這不正好完成皇帝想遮掩自己不行的事實。
心念電轉,表麵不動聲色,恭敬回道:“上官家主,老夫人、夫人思慮周全。”
“這天泉寺既有如此靈驗,為二位娘娘鳳體康健、為皇家子嗣綿延祈福,乃分內之事。”
“咱家奉皇命護衛娘娘周全,自當隨行,確保此行萬無一失。”
當天,唐驍與上官英雄一起著手準備,至於上官文書,此刻還在花魁的溫柔鄉中。
......
車駕儀仗抵達京郊天泉寺時,已是下午時分。
夕陽的金輝灑在蒼翠的山巒與古樸的寺廟建築上,鍍上了一層莊嚴的光暈。
山門巍峨,匾額上天泉寺三字曆經風雨,更顯厚重。
寺觀飛簷鬥拱,規模宏大,前來進香的善男信女絡繹於途,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檀香氣味,梵唱鐘鳴之聲隱約可聞,確是一派香火鼎盛的祥和氣象。
得知宮中兩位皇妃駕臨,住持了空早已率領寺內大小執事僧眾,身著簇新袈裟,在山門前垂首恭候。
見鳳駕停穩,了空立刻上前一步,雙手合十,深深一躬,其身後僧眾亦齊刷刷行禮,態度謙卑至極。
“阿彌陀佛。天泉寺上下,恭迎二位娘娘鳳駕,娘娘千歲金安!”
“諸位施主光臨敝寺,實乃佛門幸事,蓬蓽生輝。”
了空的聲音溫和醇厚,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親自在前引路,將兩位娘娘並上官家一眾女眷,恭敬地迎入寺內。
大雄寶殿內,光線透過高窗,映照在莊嚴肅穆的佛像金身上。
香燭長明,青煙嫋嫋,秦老夫人與劉夫人一左一右,攜著上官雨燕和上官雨墨,在蒲團上虔誠跪拜。
上官雨燕神情專注,默默祝禱;上官雨墨雖也依禮而行,但卻心不在焉。
老夫人親自將早已備好的、裝滿金豆的沉甸甸錦囊投入功德箱,發出“咚”的悶響。
劉夫人則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個紫檀木盒,親自奉給了空住持:“此乃為娘娘們求取的平安符與送子靈符,一點香油心意,望佛祖保佑,心想事成。”
了空躬身接過,口誦佛號:“我佛慈悲,必佑誠心之人。娘娘福緣深厚,定能如願。”
祈福儀式接近尾聲時,住持了空適時再次上前。
他約莫五十歲年紀,麵容慈和,眼角帶著細密的笑紋,雙手合十,語氣充滿了悲憫與關懷:“阿彌陀佛。二位娘娘誠心禮佛,福澤綿長,貧僧與闔寺僧眾皆深受感動。”
他微微側身,引著眾人目光望向寺院後山的方向:“不瞞諸位施主,敝寺後山深處,還有一處獨立辟出的祈福精舍,名為淨心苑。”
“那裡引有天然山泉,竹林環繞,是本寺最為清幽靈秀之地,平日並不對外開放。”
他目光掃過上官姐妹,最終落在兩位老夫人臉上:“若二位娘娘誠心祈求子嗣,貧僧鬥膽建議,今夜可於淨心苑靜室中獨處,齋戒靜修一夜。”
“摒除俗世雜念,使靈台空明,最易與神佛感應道交,往往能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