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查司衙門。
唐驍聽著手下密探的彙報,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
“李國公暗中找郎中打聽滴血認親之法,與夫人大吵一架,夫人氣得搬去佛堂住。”
“無雙侯將自己關在書房三日,出來後,將三公子禁足,並停了他在家族產業中的一切職權。”
“兵部侍郎開始疏遠那個兒子,轉而培養妾室所出的幼子。”
“左都禦史夫人突發急病,被送去城外莊子靜養。”
一條條消息,彙總成一張清晰的圖景。
那些之前還派死士截殺他的勳貴,如今正被自家後院之火,燒得焦頭爛額。
“督主,咱們要不要幫他們查一下。”吳丁旺忍不住問道。
唐驍搖頭:“查什麼,之前在路上截殺咱們的就有他們的一份子,這叫自作自受。”
他走到窗前,望向京城鱗次櫛比的屋宇。
“咱們還得謝謝這位叫柳下惠的。”
吳丁旺瞬間明白了過來:“督主說得對,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對了,撫恤安排得如何?”
吳丁旺聞言:“督主放心,已經安排下去了,一家十顆金豆,一顆不少,隻是這些金豆都是您的......”
唐驍立刻揮手打斷了吳丁旺:“丁旺不可胡言,這些都是陛下給陣亡將士的撫恤。”
吳丁旺心中不服,這次他們為陛下接親,到頭來陣亡將士的撫恤,不過區區十兩。
而眼前的閹人,卻願意拿出自己的賞賜出來給他們一人十金豆,陛下賞賜的基本都給了那些死去的兄弟。
他深呼了一口氣:“屬下明白!”
......
夜深了。
督查司衙門的書房裡,燭火搖曳。
唐驍獨自坐在案前,麵前攤開一張京城勢力圖。
鎮北王、皇帝、勳貴集團、後宮諸妃、皇後母家...一個個名字,如同棋子,散布在錯綜複雜的棋盤上。
每一步,都險象環生。
鎮北王的幽影衛雖折了不少,但必然還有後手;皇帝的殺心,並未徹底解除;勳貴們雖暫時內亂,但狗急跳牆,反撲隻會更瘋狂;後宮之中,陸雲雪如履薄冰,雲貴妃的“龍種”又是個未知變數......
千頭萬緒。
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唐驍未抬頭:“進來吧。”
門被推開,李婉兒閃身而入,又迅速關上房門。
她依舊穿著勁裝,隻是卸了甲,少了幾分肅殺,多了些女子柔和。
“皇後娘娘讓我帶話。”
李婉兒低聲道:“第一句:鎮北王之事,你待如何深入?”
唐驍手指在“楊震”二字上敲了敲:“先讓他和陛下鬥一鬥。我們收集證據,等待時機。”
李婉兒點頭,又道:“第二句:雲貴妃的胎,似乎太穩了些。”
唐驍眼神一凝。
太穩了?
皇後這是在暗示,雲貴妃這胎,可能有問題?
或者...太過順利,反而可疑?
“娘娘還給了這個。”
李婉兒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牌,放在案上。
玉牌質地溫潤,正麵刻著鳳紋,背麵是一個古篆夏字。
“這是娘娘母家夏氏的信物。持此牌,可調動夏家在京中的部分暗線。”
“替我謝過娘娘。”唐驍收起玉牌。
李婉兒沒有立刻離開,她看著唐驍,燭光映在她清冷的眸子裡,泛起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
“你...身上的毒,真的沒事?”李婉兒問道。
唐驍笑了笑:“暫時死不了。”
李婉兒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道:“小心些。陛下今日雖未發作,但我能感覺到,他看你的眼神...更冷了。”
“我知道。”
唐驍點頭,突然,唐驍想到了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