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軍團的人一起勞作,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才能挖出一條分支福澤這邊,然後有水了,下一步就是農墾。
農墾、放牧,這一套套下去,她估計青春都要留在這裡了。
寧舒顏能說什麼,隻能拍拍對方的肩膀,聊做安慰。
結果李娟冒出來一句:“好在你來了,還帶了你的雞。”
嗯?
所以?
“以後不怕吃不上雞蛋了,我帶了錢的,我找你買,你兩天給我留一個好嗎?家裡大一點的雞蛋兩分錢一個,我給五分。”
“好……吧。”寧舒顏答應了,李娟滿意的走了。
臨走前熱情的看了看雞籠,給裡頭兩隻雞瞧得一直撲騰。
剛走了一個見過的,門還沒關呢,又有個陌生麵孔大咧咧的站在上坡,一路走下來:“同誌,你跟這批知青認識啊。”
得、住在這裡,門不立刻關上,真無法保障隱私了。
寧舒顏回應了一句。“一趟火車來的,算認識吧,您是……”
“嗐,什麼您不您的,我就住你旁邊過去兩個地窩子,我男人跟你家那個是一起來的,我比你早半拉月到,我姓吳……”
說著吳同誌湊過來八卦。
一會說哪個地窩子去不得,沒經過允許靠近就是冒犯隱私:“那人姓白,可給她乾淨壞了,啥啥都不讓碰。”
一會說管理婦女們那點事的大姐跟死了媳婦沒兩年的老鰥夫走得近,可人家留下個閨女,成天作踐她,也不知道圖什麼。
“吃又靠不住對方,也不是個端正的長相,十二歲的大閨女也該懂事了,成天見著那老大姐就是排揎。”
寧舒顏隻過耳不走心。
要跟人相處,可以提前了解一些信息,但真正如何,還是要自己去分辨。
這人能對自己一個陌生人說這麼多,自己要是以為是個熱心腸的,跟她聊了自己的事兒,轉頭就能說出去給彆人聽。
而且這地界衛生條件不好,這時候很難有人堅持做到保持口腔衛生的。
這吳同誌靠得那麼近,一陣陣怪味撲麵而來。
寧舒顏卻麵不改色,在他們那個圈子,要是有點什麼事都把態度擺在臉上,早被人算計死了。
不想聊了怎麼杜絕話題呢?
借東西。
借水借柴借票據。
理由是現成的:我剛來嘛,啥都缺呢。
那吳同誌一頓,唾沫橫飛的架勢一收,打哈哈道:“這、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哈,一會我找人給你送點水來。”
這就立馬轉身離開,說家裡還有事兒了。
這時候寧舒顏才鬆口氣,噴了噴淡香香水解救自己。
順便拿了香皂暴露在空氣中,同款氣味,一般人分辨不出來。
再收拾一下細節,這屋子終於能看了,起碼不是之前那種簡陋的地穴。
忽然,寧舒顏想起吳同誌說的“你家那個”,說的是謝承勳吧,看來瞧見謝承勳帶自己來的人都默認關係為夫妻。
他帶自己來了這裡,代表接納。
可也不對外介紹。
難道這個時代的婚姻,就是兩個人住一個地窩子就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