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京城門戶半推半就左右分開,露出濕漉漉的青磚長街。
食鋪酒樓香氣飄飄,販夫走卒沿街叫賣,中央玄武大街迅速熱鬨起來。
忽然,街上的嘈雜聲漸漸低了下去。
讓開道路的行人,目光投向同一個方向——
黑衣少年策馬穿行於鬨市,烏騅駿馬的四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京城的行人過客數不勝數,大家被其吸引,單純是因為這青年英俊的太犯規了。
挺拔身材腰挎長刀,搭配的卻是一張儒雅相貌:眉如斷刃、目似淬星,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嘴角自然揚起,端的是風流天成。
“這是誰家的小郎君?長得這般俊俏!”綢緞莊的老板娘倚在門框上,手裡團扇都忘了搖。
“沒見過啊,莫不是哪個王侯家的公子哥兒?”旁邊挑選布匹的夫人也咽了口口水。
從小被師父以合歡宗秘法,按人形春藥標準打造的衛淩風,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穿過繁華街市,來到青磚黑瓦的特殊衙門前。
衙門匾額上“天刑司”三個鎏金大字極具威嚴,將“皇權特許,持衡江湖”的霸氣展現的淋漓儘致。
見黑衣青年縱馬來到門前,兩名影衛按刀阻攔:
“站住!天刑司重地,到此何乾?”
衛淩風利落下馬,聲音清朗:
“應聘。”
兩個影衛麵麵相覷,左邊濃眉大眼的撓撓頭:
“你小子怕是走錯地方了,天刑司並不對外招收......”
話音未落,衛淩風甩手一抖馬後布包——
嘩啦!
黑布包袱應聲而開,七個圓滾滾的物件在青石板上轉了幾圈才停下。
周圍街麵瞬間鴉雀無聲。
那竟是七顆血淋淋的人頭!
“殺......殺人了!”
不知誰尖叫一聲,還準備看熱鬨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兩個影衛“鏘”地拔出腰間斬罪刀,臉色煞白: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
衛淩風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枚青銅令牌,屈指一彈。
令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叮”的一聲釘在門框上。
“這是通緝令上的水匪趙三刀一夥,按天刑司規矩,持‘俠捕令’殺賊立功,可招為天刑司影衛旗主。”
此言一出,剛剛炸開鍋的百姓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驚奇的將目光投向地上那幾顆人頭。
賣炊餅的矮漢瞪圓了眼:
“趙三刀?前段時間劫了榮王府生辰綱的那個?王府高手都捉他不著,這公子本事不俗啊!”
綢緞莊的小娘子攥著帕子,臉頰緋紅:
“沒想到這公子不光長得好看,活兒也厲害啊!”
影衛取下令牌,令牌背麵還真刻著防偽的天刑司印記。
再仔細甄彆了下那些人頭,竟然真是前兩天才畫在通緝榜上的水匪大盜。
濃眉影衛打量了下這英俊俠捕,將令牌恭敬送上,語氣也客氣了不少:
“不知俠士如何稱呼?”
“衛淩風。”
“請衛少俠入內稍等片刻,我們馬上通知上峰。”
在眾人的注視下,衛淩風跟著二人進了天刑司。
看著高門大院,衛淩風也明白了師父的苦心:自己尚且寂寂無名,去各大家族要龍鱗就是找死。
讓自己先來京城應聘個官職安定下來,闖出個名堂再說。
一路走來讓自己既驚又喜的是:離陽城內的景象竟然真的和夢中的離陽城相差不大!
不過也正因如此,衛淩風更擔心禦史一家被滅門的真實性。
正胡思亂想間,帶路影衛已經請出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介紹道:
“衛少俠,這位便是我們天刑司的趙總旗趙健大人。”
天刑司除了最大的督主,就是下麵日巡夜遊風雨雷電六位地煞堂主,接著是十六位旗主,其餘都是影衛,總旗算是最大的旗主。
“趙總旗!”
衛淩風抱拳行禮,抬頭時卻驟然僵住。
因為眼前留著絡腮胡子的總旗趙健,正是昨晚夢中手持金環大刀的殺手頭領。
而且他的額頭上,自己昨晚砍的地方,還有一記很深的駭人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