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就彆客氣了。”他舀了一碗遞過去,眼底帶著幾分得意。
喝了口鮮美魚湯,蘇翎眨著英氣美眸有些驚異道:
“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有這手藝!”
妖翎:真的?!閃開,我也嘗嘗!
“我師父做的菜難以下咽,小時候想打牙祭,隻能自己動手。”他往爐火裡添了根柴,懶洋洋道,“喝完湯睡會兒吧,離酉時還早。”
蘇翎本想再堅持一下,可昨日幾乎沒怎麼合眼。
此刻湯足飯飽,小船隨波輕晃,清風拂麵,倦意漸漸湧上。
她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靠上衛淩風的肩頭,閉目小憩。
或許......昨天真是誤會他了,雖然不是那個人,但至少辦正事時,這人還挺可靠的......
她迷迷糊糊正想著,身子卻驟然一輕,整個人被衛淩風撲倒在船艙的乾草床上。
蘇翎心頭一跳,瞬間清醒——不是吧?剛想誇你正人君子呢!
她下意識要掙紮,紅唇微啟,質問的話還未出口,就被他溫熱的掌心輕輕捂住。
緊接著,船簾猛地被人掀起,刺目的陽光驟然灌入艙內。
一個身形瘦削的白麵男子立在船頭,陰鷙的目光如刀鋒般刮過船艙。
見艙內男女衣衫微亂地相擁,他眉頭一皺,隨手拋下碎銀子,冷聲道:
“上彆處親熱去!三川碼頭今天要清點船貨。”
衛淩風連忙低頭應聲,蘇翎也極有默契地瑟縮了一下,纖手半掩著臉,順勢往衛淩風懷裡埋得更深。
她發絲散亂,耳尖透出薄紅,儼然一副被人撞破好事的羞怯模樣。
昨天調教完後,今天的配合明顯嫻熟多了。
待那人走遠,蘇翎才猛地掙開懷抱,紅著臉咬唇瞪他:
“你怎麼又來這招?“
她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襟,發間還掛著幾根乾草,顯得既惱又窘。
衛淩風笑著替她摘去草屑道:
“事出突然嘛,看你睡那麼香。”
妖翎:你們兩個,不會養成遇到危險就抱在一起親熱的習慣吧?
蘇翎沒理她,迅速起身,借著簾縫向外窺探。
碼頭上,不少同樣裝束的人正在驅趕閒雜人等。
為首的男子穿著黑衣戴著墨色鬥笠,身形極其消瘦半佝僂著身子,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那些都是什麼人?”
“從衣著看不出路數,但看他們行事做派——等級有序,出手闊綽,連趕人都用銀子開路......十有八九是宮裡的人,而且他們趕走了所有人,卻唯獨沒動隔壁那艘船。”
“你是說,和‘花間客’接頭的是宮裡的人?!”
“還不止如此,若隻是接頭,該越隱蔽越好,何必要清場?”
蘇翎星眸一眨也迅速反應過來:
“嘶......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準備趁著接頭對‘花間客’團夥動手?!”
“我也隻是猜測,走吧,我們去外麵埋伏。”
烏篷船看似順流遠去,實則二人早已悄無聲息地潛至河畔蘆葦叢中。
剛伏下身,忽聞破空之聲,兩道身影倏然而至。
正是身材消瘦胡子拉碴的‘花間客’唐九一,提刀的青麵壯漢“血影刀”赫連峰。
看著提刀的青麵壯漢,衛淩風悄聲提醒道:
“要是一會兒動起手來,那個提刀的青麵壯漢留給我,你不是他的對手。”
見識過衛淩風的眼光和實力,蘇翎沒有質疑,隻是壓低聲音問道:
“等他們自相殘殺完再動手?”
衛淩風想了想搖頭道:
“宮裡的人若真要滅口,等他們殺完,‘花間客’身上有價值的線索也就斷了。得在他們交手前搶先一步,主要抓‘花間客’,宮裡的人怕暴露身份,多半不敢糾纏。”
“不抓對接的宮裡人?”
“我們的任務是‘花間客’,多抓又沒有獎金,那點兒月俸玩什麼命啊。”
“嘶!你這旗主也太不負責了吧!”
衛淩風無奈歎息道:
“那我換種說法,為首的佝僂著身子的黑衣鬥笠客深淺難測,若真對上,我未必能護你周全。”
蘇翎本想頂一句“誰要你護”,可對上他沉凝的目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終隻抿唇點了點頭乖乖道:
“謝謝。”
碼頭邊,唐九一、赫連峰與鬥笠客三人默契登船,其餘人則守在船外。
就在衛淩風考慮什麼時候動手的時候,卻見不遠處居然又趕來一支陌生人馬。
隻見一隊人馬疾馳而來,為首的是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中年胖子,手提一杆金色長槍,聲如洪鐘:
“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金槍門的地盤上撒野?!莫不是紅塵道的雜碎又來生事?!”
衛淩風剛探出的身子猛地縮回,咬牙低罵:
“靠,怎麼有關無關全來了,都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