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鎮果真如其名,鎮子內外巨石嶙峋,剛剛好遮蔽了村鎮,給這裡的違法犯罪提供了很好的遮掩。
為了不引人注目,衛淩風和蘇翎也都換上了尋常服侍,將武器包好藏在粗布下,大光頭左謹這副凶悍姿態倒是格外自然。
作為老江湖的左謹並沒有帶著衛淩風和蘇翎直接進入石林鎮,以免打草驚蛇,而是先叫出了鎮子裡做買賣的下屬。
不多時幾名精瘦漢子來到鎮外碰麵:
“堂主!”
左謹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幾名堂口夥計麵麵相覷,一人思索道:
“如果隻是綁架的話確實不太好找,畢竟不少堂口都做過這種勾當,不過早上還真有幾支車隊從離陽城過來。”
另一人忍不住偷瞄了眼蘇翎,見她眨著星眸看過來,連忙收回視線補充道:
“其實如果是要審訊,而且不差錢的話,石林鎮有個最佳的選擇,就是分金樓。”
衛淩風眉頭微蹙:
“分金樓?那是什麼地方?”
“那分金樓可是方圓百裡最氣派的黑店了。”夥計壓低聲音道,“那些富得流油的人牙子都愛在那兒落腳。大楚的姑娘被賣到北戎,北戎的女娃又被販來大楚——他們連鎮外的暗哨、官府的線人都打點得妥妥當當。朝廷掃蕩了這麼多次,他們照樣開門做生意,連根汗毛都沒傷著。”
另一名夥計補充道:
“四年前皇子被劫那樁案子,就是關在那兒的。後來楊昭夜血洗分金樓,整座客棧都染紅了,這才消停了一陣。誰曾想合歡宗使了銀子,買通官府又把地盤盤下來,繼續乾這喪儘天良的勾當。”
衛淩風聽罷,暗忖即便趙健妻女不在其中,這龍潭虎穴也得去闖一闖。
若能提前摸清地形,在夢中告知小楊昭夜,也好讓小徒弟能多幾分勝算。
“好!就去分金樓!”
夥計聞言為難道:
“隻是想進那裡恐怕有些麻煩,那地方除了花銷大,還隻接待熟人或者人牙子,根本不接待尋常住客,隻怕您沒法住進去調查。”
衛淩風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這有何難?既然隻認人牙子,那我便扮作人牙子便是。”
說著,他目光一轉,落在身旁的蘇翎身上。
少女正蹙著秀眉,星眸中滿是困惑。
對上衛淩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蘇翎頓時會意。
畢竟幾番辦案下來,她早已熟悉這混蛋的行事風格,當即紅唇輕抿,彆過臉去,從鼻間發出一聲輕哼:
“早知如此,就不該跟你來!真是...好心沒好報!”
......
不多時,衛淩風已換上一身粗布單衣,臉上刻意抹了幾道灰痕,獨自駕著一輛破舊馬車駛入石林鎮。
左堂主他們還是分頭行動,提前分散在鎮中各處,暗中接應。
穿過嶙峋石林,小鎮的喧囂漸入耳中。
街道兩旁車馬往來,商販吆喝聲此起彼伏,倒是一派熱鬨景象。
衛淩風目光掃過,不動聲色地駕著馬車直奔分金樓。
三層高的客棧矗立在長街儘頭,乍看與普通酒樓無異,唯獨院中停滿車馬,幾名江湖打扮的漢子正警惕地巡視貨物。
剛停穩馬車,一名小二便堆著笑迎上來,語氣卻透著疏離:
“客官,實在對不住,小店今日客滿,您另尋他處吧。”
知道這是他們這裡暗號切口,衛淩風掏出銀票遞過去道:
“江湖路遠,多一個不多。”
小二掀開馬車簾子,隻見裡麵蜷縮著個被五花大綁的絕色少女。
發絲淩亂地散落在肩頭,櫻唇被素白手帕堵得嚴嚴實實,更襯得那張小臉楚楚可憐。
原本精致的衣裙被故意扯破幾處,若隱若現的雪膚上還留著幾道淤青痕跡。
最勾人的是那雙含著水霧的星眸,見簾子突然被掀開,立刻像受驚的小鹿般往後縮了縮,纖長的睫毛不住輕顫,明顯是剛綁了沒多久的,看著十分惹人憐愛。
待簾子一放下,蘇翎瞬間收起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咬牙切齒地瞪向車外。
這該死的衛淩風,每次辦案都要她配合演這些羞人的戲碼。
天刑司的差事分明是緝凶拿惡,怎的到她這兒就成了陪這登徒子演戲?
妖翎在她識海裡笑得花枝亂顫:
“我算看明白了,頭回扮的是他豢養的禁臠,第二遭裝成私奔的野鴛鴦,這回倒好,直接成了被拐賣的良家女。你們倆這情趣,倒比合歡宗的還會玩。”
蘇翎:滾!
確認是同道中人,小二接過銀票後遞來一根黑綢帶。